三百多亩的湖水在春风中荡漾着轻波,鹅黄的柳树刚吐着新芽。
“大原能有这么大一个湖,很难得。”商锋极目而望。
“怎么,见惯了大漠黄沙,耳目一新?”
“有什么耳目一新,漠北还不是和山右一个样。闭塞,落后,让人心塞。我回来的时候,罂粟花已经遍野破土而出。而时至今日,大铜这样的重镇电报依然不通,不然我怎么用直到回来才知道大原发生的事情?嗨,露国人在长城以北为所欲为,我们这些古国人在自己的领土上,甚至不敢穿军装,只能伪装成元族人探查。直到前几年,咱们这朝廷还不允许元族人学习华族文字,漠南漠北、混同江上下,全都是因为闭关锁国,鼠目寸光,才岌岌可危。”
“算了。”宋矩一摆手,远处又来了一骑。
“这里本不是湖,听说是二十多年前汾河大水。堤坝被冲破,因为这里地势低洼,水退之后才有了这么个湖。不过说来也巧,大原的南门叫迎泽门,倒是像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样。”陶龙门勒着马的缰绳来到面前。
“山右讲武堂的校址就选在这里。”商锋似乎一秒不到,就做了这个决定。
“这里地势低洼……”陶龙门皱了皱眉头。
商锋望望湖水,“所以地价也不贵,把这周围八百亩地都买下来。”
“八百亩……”陶龙门张大了嘴,但很快,嘴张的更大了,他的面前,是一张地图。“商校长,原来你早就画好了图……”
大原城内,巡抚衙门。
“这图什么意思?”宝芬瞪着眼睛。
“回大帅,这是在下选定的讲武堂校址。”商锋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精心绘制的地图巡抚大人并不欣赏。
“任藩台,你看如何?”宝芬皱皱眉,转向一旁的布政使任宝荃。
“这是迎泽门南面那一块地?”
“正是。”
商锋点了点头,任宝荃可识货多了。只听任藩台接着说道:“水为兑泽,南离为火。上兑下离,泽中有火,水火相息而更用事,犹王者受命,是为革卦。君子以治历明时,所谓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讲武堂的校址选在这里,正合了山右新军革故鼎新的意思。任某以为善。”
这次轮到商锋目瞪口呆,自己不过就是选一个校址,用得着一省的布政使大人掐指一算,翻掌论定阴阳吗?
“革卦……”宝芬又皱了皱眉头。
“迎泽门这块地因为有水涝的危险,所以地价不高。”任宝荃笑了笑,“商校长用心良苦啊。不过……,这面积。”
“一共是八百二十三亩。”商锋答道。
“怎么这么大!”宝芬和任宝荃都惊讶的喊了起来。
商锋笑笑,“因为我帮大人找了一个新的机器局总办。”
“商锋,你什么意思?”宝芬已有了不悦之色,商锋耸耸肩膀,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忘了对面是宝芬和任宝荃,而不是宋矩和关伏庸。
“大帅,您前几天和我说过,商锋如果兼着讲武堂和机器局的差事,怕我吃不消。商某深感大帅体恤,因此也想为大帅分忧,于是就帮大帅物色了一个机器局总办。”
“那又有什么关系?”宝芬皱皱眉。
“我帮大人物色的这个人选可不简单,名叫风九如,留学旗国十余年,浸淫机械制造也有七八年,最了不起的是他可是一个能制造飞机的旗国留学生。”
“旗国留学,那资历应该不成问题。”任宝荃道。
“飞机?”宝芬疑惑的抬起头。
“没错,飞机,就算是在旗国和罗洲,能制造飞机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哦,飞机就是能在天上飞的机械,其意义……就像是几十年前的后膛炮,或者是几百年前的蒸汽机。大人,如果您治下的机器局,造出古国第一架飞机,您想,山右的新政会有多么耀眼?摄政王、庆王、关相,他们每个人可都是极其看重新政。”
“还有,除了北土六师和湖阳第八师,山右会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如期编练新军成师的省份。”任宝荃已经攥起了拳头,“宝帅,完成了这些,您入阁拜相,也是举手间的事。”
“恩。”宝芬眯起了眼睛。
“所以,讲武堂之所以征这么多地,除了地价便宜,就是要给风九如制造和实验飞机准备充足的场地。”
商锋知道如何让宝芬和任宝荃心醉神驰,这种功夫他只要从关伏庸和桃晓身上学个三四成就够了。
“恩。”宝芬仿佛在下什么决心,“商锋啊,你果然是山右才俊中的翘楚。能者多劳,你也知道,山右新军正在筹建第二十二师,所以我和陆军部联系,要购买一批军械,你和姚旅长商议一下,就顺便把这事担起来吧……”
购买军械,当然是肥缺。山右新军要组建一个师,需要一个炮兵团,而一门三寸口径的陆炮要一万两上下,山右讲武堂这800多亩地也不过就是一门炮钱。当然,也可以买山炮,那就便宜的多了,两千多两一门。但无论如何,一个师五十四门炮的编制,不是一个小数字,而古国凡是能经手军械买卖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发财的。
商锋知道这是巡抚宝芬投桃报李,但对自己这可未必是好事,比如现在面对旅长姚兰逊,自己就头疼的厉害。
“陆军部可以联系购买霓国陆炮十八门,山炮三十六门,报价三十二万两。”姚兰逊端着茶水,笑盈盈的看着商锋。
商锋心里一阵恶心,姚兰逊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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