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眉头一皱,心里不禁也发了愁,最后想了想也只有叹气道:“绿儿,你先下去,等我安抚好三少爷的情绪,你再回来收拾。”那叫绿儿的丫鬟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猛地点点头起身就走,走的时候还看了杜小小好几眼。
门“吱”一声开了,张管事刚进去,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听到一道低沉而暗哑的声音。
“哪里来的乡下丫头,脏!”
张管事愣了,杜小小也愣了。
张管事眉头一皱,回头打量了下杜小小,一身红衣粗布,算得上干净。袱也不显脏,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双带泥点的黑布鞋,踩在了三少爷最爱的避尘白毯上。
“三少爷,奴才这就给您赔不是,这丫头新来的,还不懂事,奴才明个会好好教她规矩。您先消消火,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骨。”
看着管事大爷又是低头又是哈腰,杜小小不禁来了气。她这已经是最好的衣裳了,平常也只在过年时才穿,哪里脏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城里的少爷是怎么个干净法。
杜小小不服气地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垂帐内,一名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男子半坐在床边,相貌生的是极好,可是看人的眼里却是没有半分热笼。
只是那副病怏怏似刚起床的姿态竟更胜寻常女子三分。
五分男子英气,五分女子柔气,杜小小当下看傻了眼,自己与他一比,一个是地上的黑泥,用她娘的话说就是不堪入目;一个就是天上的彩云,漂亮夺目。
“好看吗?”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一扬,话里尽是凉薄的意味。
“你真好看。”杜小小傻傻地点头。
“管事,你怎么当的差,这等粗俗丫头竟也收进府来。”
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有一股先天的不怒自威,让人听了就心惊胆颤。
杜小小只来的及看见那男子一笑,随后就被神情紧张的张管事推出了房门。而至那次后,她被张管事耳提面命的教了三天,先是被派去厨房帮忙了半年,再是转到大夫人那边伺候了二年,最近这半年则是被派到大少爷房当差。
三年来,她除那次外,再也没去过三少爷的院子。
每当想起入府时发生的事情,杜小小就恨得牙痒痒,当时傻不明白那话里的讽刺,现在经过三年大府人家的历练,她那点直眼心子早被弯了十八个弯,回路多着呢。
“杜、小、小,我早上说话的时候,你竟然敢给我走神,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了!”张管事气的一张老脸通红。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会浑水摸鱼,竟然敢在他驯话的时候开小差,平常若不是有他盯着,又帮她收拾着犯下的大错小错,她指不定就给自己惹出了大乱,早让人给踢出府去了。
“张管事,我错了,都怪我昨天忙着给您纳鞋底给睡晚了,早上才没精神。我对不起您的谆谆教诲。”杜小小低着头,一脸愧疚。
“别来这套。”张管事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头。他心里倒也没真气,这丫头平常做事虽然马虎倒是个少见的好心肠,性格也单纯,极合他眼缘。
“你啊,别老这么没大没小,大夫人宅心仁厚不与你计较,大少爷也是个好脾气一直宠着你,但是你以后去了三少爷房可就没这么轻松了。”也不知道这丫头能在那捱过几天。
“什么三少爷?”杜小小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夫人要你明天开始去伺候三少爷,我刚说了两回,你难道都没给我听进去啊?”张管事有些尖细的嗓声一落下,就听到一阵哭天喊地声音瞬间响起。
“张管事,您是我亲爹啊,您不能这么祸害您闺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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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喊什么!什么祸害啊,我平常可没少给你擦屁股。而且这次是大夫人亲自发了话的,我也帮不了你。”张管事没好气地拍掉杜小小伸来的小肥手,一张老脸上满是哭笑不得。想他以前虽然没有严肃到不近人情,但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不敢松懈,合着和这个丫头处久了,他也越来越爱贫了?
杜小小摸摸被打掉的手,瘪瘪嘴道:“那您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伺候大少爷伺候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拨我去三少爷房?”那个病老三是司徒府里出了名的难伺候,今年开春到现在还没入夏,就已经换了五个丫鬟了,其中三个更是被他下令赶出了府去。
张管事想了会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横竖是大夫人开了口,老爷给答应下来。你呀,给我尽心点,三少爷不似大少爷这般好说话,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伺候着,不然没你好果子吃。”老爷夫人都拿三少爷当宝贝一样供着,上次那个叫小琴的丫头不过是打翻了个茶碗惊吓到了三少爷,就被老爷结了月钱打发走了。
“张管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性子,我怕当不好这个差。到时候被人踢出府,我可就没活头了。”杜小小垂着头,越说越小声,话里透着股浓浓的忐忑与担忧。
作为奴才她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她做什么。可是与她同房住的绿儿姐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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