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披麻戴孝去!」
吕冀望着几人的背影,恨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杨心下着急,「大司马,不是说好了,让诸位带兵的校尉轮流祭奠的吗?
怎么一股脑都来了?」
吕冀气道:「我怎么知道!」
「此举殊为不妥!」许杨急道:「天子甫丧,人心难定,只靠卫尉一军,怎
能守住南北二宫?还请大司马下令,让他们立刻赶赴北军大营!」
「慌什么!」吕冀喝斥一声,皱眉道:「祭奠过後,让他们过去就是。」
许杨自诩多智,此时心里也像打鼓一样,他硬着头皮道:「敢问大司马,继
嗣者可安排妥当?」
吕冀横了他一眼,「这是你该问的吗?」
许杨直想把手中的卷轴摔到吕冀脸上,自己把身家性命都押在吕家身上,居
然连问都不能问一声?他忽然怀疑巨君主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如此庸人,岂能
托付大事?
他退开一步,躬身道:「属下告辞。」说罢匆忙离开。
第二章
天色微明,天子暴毙的消息已经像野火一样传遍整个洛都,留在京中的二千
石以上官员纷纷赶往宫中。鸿胪寺更是一片纷忙,不仅要将天子驾崩的消息报送
各位诸侯王、列侯,还要派出特使,分赴秦、唐、晋、宋诸国报丧。
在京的诸侯并不多,眼下除了定陶王,唯有江都王太子刘建仍留在京中。报
丧的治礼郞赶到江都王邸,却扑了个空,王邸的门子告诉他,刘建早在两个时辰
之前就已经入宫。冶礼郎心下纳闷,但也不敢多问,连忙往下一家王邸跑去。
敖润从鸿胪寺出来,驱车直奔通商里。他一路毫不停歇,平常两刻钟的路,
只用了一刻多钟便即赶到。
拐进巷子时,敖润丝毫没有减速,只双臂一紧,口中「吁吁」地叫了两声。
驾辕的双马铁蹄翻飞,硬生生兜转过来,冲进巷内。敖润冲的速度太猛,以至于
车厢倾斜,一侧的车轮悬空,另一侧包铁的车轮在青石板上溅出一串火星。
敖润使了个千斤坠,身体一沉,将倾斜的车厢压了下来。到了门前,他双臂
一收,马匹人立而起,在车厢的惯性下又滑了半截,才勉强停下。
敖润从车上跃下,冲进院内,秦桧、班超等人早己在外院等候多时,连忙迎
了上来,「情况如何?」
「确定了!」敖润喘着气道:「天子昨晚驾崩!眼下由大司马主持丧事。」
班超道:「主公呢?」
敖润脸上抽搐了一下,咬着牙道:「昭阳宫被封了,在里面没出来。」
「糟糕!」
秦桧道:「宫里的情形呢?」
「一点动静都没有。」敖润道:「从昨晚开始,宫里就许进不许出,什么消
息都传不出来。除了几名禁卫有点眼熟,其他全是生脸。」
班超道:「天子的死因呢?」
「鸿胪寺透出的消息,只说因病,其他一概不知。」
班超扼腕道:「吕家得手了!」
秦桧飞快地捻着手指,眼睛四处乱转,片刻後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先
跟宫里联络上,确定主公无恙——长伯,你去请斯四爷和卢五爷。」
吴三桂应了一声,去找期明信和卢景。
「老匡,你去通知一下雲家,让他们留守的人手先去上清观暂避。」秦桧说
着看了眼王蕙,「你去见一下大小姐,一是请卓教御过来,二是知会洛帮的何大
当家,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王蕙知道他是在安排退路,微微点了点头。
秦桧转头道:「程郑那边你去安排,钱财是小事,先把人安顿下来。」
班超道:「赵先生和陶五爷那边呢?」
「给他们传个信,都当心些。」秦桧望了望天色,「天色已变,只怕後面还
有大乱……其他事情,只能等家主回来再作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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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内到处乱纷纷的,不断有大臣赶来。吕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原想着
天子驾崩,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却没想到会被一堆琐事弄得焦头烂额。当初谋
划时,只顾图谋大事,谁也没有在丧事上留心,结果所有的事都堆到他这位主持
丧礼的大司马头上。
眼下要给奔丧的臣子们安排位次,收取祭礼,安排麻衣麻冠,还要劳心费神
地解惑释疑,安抚人心。这边还没安排停当,那边又发现丧礼所用的物品不足,
说来也不奇怪,天子春秋鼎盛,谁也没想过要准备丧事。
事情一樁一樁报上来,吵得吕冀心烦意乱,好不容易安排下去,最後甚至连
安排出恭的事都禀报到他面前。吕冀忍无可忍,正要喝骂,却发现自张恽以下,
几十名内侍都忙得四处奔走,就没一个闲人。
这事还是得霍子孟那种老家伙来办啊……吕冀心里嘀咕了一句,终究还是没
能拉下脸去找霍子孟帮忙。
「这等小事也来咶噪!」吕冀道:「在殿後设几处帷帐便是。」
「殿後种的花草……」
「铲了!」
「是。」
那内侍闻声退下。吕冀一抬头,却发现一群人正围着丞相韦玄成说些什么。
吕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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