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吕奇离开,孟咸轻轻揭起帐帘,轻轻地走了进去。
里面,王延兴正睡得迷迷糊糊,先是听到帐外似乎有人在争执,争执才停,却又听到似乎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睛看到是孟咸。
这些天,一直是孟咸在协助自己协调几个部门的进度,也是辛苦他了,便说道:“这些时日,也是累到长求了,来日回到泉州,定当在刺史面前为长求请功!”
孟咸鞠了一躬算是谢过:“谢过衙内!不过,咸此来,却不是为自己请功而来。”
“哦?那是为谁请功?”
“邹磐,邹都头。”
“邹磐?某倒是不知道,他能有什么功劳?”王延兴冷冷地一笑,“某非,长求以为他们有些武力,某就要怕了他们?”
“衙内以功劳赏之,却不是为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而是,衙内需要一支自己的力量。某观今日所产之铁,应该超过两千斤了。若是以铁料出售,日获利数十贯,某观大唐之内,应是再无二家。若是用于兵事,泉州之兵,便是人人着甲也是绰绰有余!单以此论,衙内功绩,在泉州,已是无人能及!”
王延兴不知道孟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静地不发表意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衙内功绩有余,力量却不足,手头能用之人,不是匠户杂工,便是如某与延路、伴兴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是有事,却是缺少强力!”孟咸继续说道。
孟咸这意思是要自己招揽邹磐?想想这些前面他们跋扈的表现,王延兴却摇了摇头:“长求说的有理。可邹磐这等武夫,成事不足,徒增风险……某即便是要发展武力,也无意在邹磐身上落笔!”
“武夫所求着,无外乎功绩,要驾驭武夫,只需以功劳来驱动便可;而武夫之害,却在于没有制衡!若能制衡得当,又有何忧?”
这个说法,王延兴倒是能理解,武装力量是柄双刃剑,掌握不好,便会伤己!尤其是像邹磐这种,对自己毫无忠心的牙兵,那就狼,纯粹以功劳来驱使是不行的,毕竟功劳不是无限的,必须用其他方法来制约。在后世的,自然是有办法,比如参谋制度,就能有效地避免将领对军队的个人控制。天朝的把支部设在连上,更是一步绝招。可这些方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是用不上,难道孟咸有什么好办法:“哦?长求可用方略?”
“以内卫之名,在军户和山民之中,选取健壮者,重建那二什军户!”孟咸拱手道,“就如衙内所说的护和卫的关系,以牙兵为护,以防御匪患之名散与外,而以军户为卫,以守护矿场、水舂、铁做为名操练!”
这个提议,王延兴心动了,现在身处大唐末世,中原的混战已经一日烈过一日了,几大势力,李克用、朱温、孙儒等,能纵横天下,靠的便是掌握在手中的武力。跟这些以万、甚至十万为计数单位的军事存在相比,泉州这个兵员不过几千的偏远州城,实在是不值一提。
如果王延兴当真想这有朝一日能问鼎中原,那凭这几千人,真心是不够的。如何发展武力,便是泉州所需面对的大事之一。
不过孟咸的提议虽然让人心动,却有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邹磐是王潮帐下的牙兵,想拉拢邹磐,那却是挖老爹的墙角:“那某要如何与刺史提此事?”
孟咸却说道:“衙内为刺史嫡长子,刺史一直有意让衙内领兵,只是此前衙内无意于此!若是现在衙内像刺史面呈此意,刺史定然应允!”
什么叫无意于此?这孟咸还真会替人说话,说无能于此还差不多。此前的王延兴只顾着病态地发泄,哪有什么长远的想法。就算王潮想栽培他,也是沙滩上浇肥料,纯熟浪费!
现在的王延兴,就不同了,现在的王延兴叫麻布袋绣花,底子虽然差一点,只要功夫深了,绣不成锦绣,搞成十字绣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有可能,王潮就愿意在王延兴身上投入资源,毕竟,王延兴是王潮现在唯一的嫡子……
联想此前王延兴对王潮的判断,王延兴相信了孟咸的话,只是,孟咸他怎么又能猜到王潮的想法呢?
看着王延兴疑惑的目光,孟咸苦笑道:“刺史一直便十分在意衙内!某受刺史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为衙内略尽绵薄之力。是以,某对刺史的心意,略知一二!”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初,孟咸会主动跟过来,原来是王潮叫他来的。只不过,以王延兴对王潮的理解,王潮跟孟咸说的时候,大概跟刘备跟诸葛亮说的话差不多吧:帮得了就帮,帮不了就拉到……
一时间,王延兴心中也是百味杂陈,起身长揖道:“只是要委屈长求大才了!”
孟咸哪能受王延兴的礼,他连忙还礼道:“此前咸对衙内却有不敬之处,可今番见到衙内的种种作为后,知衙内胸怀自有天地,某能得随副翼,已是天大的荣耀,绝无二想!”
王延兴赶紧上前托住孟咸的手臂:“长求千万不要多礼!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赶紧打住,这客套话说多了,真话就说不出来了,“若是刺史有意,某倒是有个想法了!”
“衙内请讲!”
“长求可知这高炉产铁,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应当是一日所产之铁,数量极大!”
“不全对!”王延兴摇了摇头,“高炉最大的优点在于,只要矿料备得足够,便可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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