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后,傅元也是吁了口气,开始犹豫起来,自己是否做的太过头了?不过稍微一想,便打消了这种念头。
良生堂的一纸合约他现在还没拿到,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听从傅山川的命令,现在就去参加家族会议。既然如此,他就必须要有一种类似破罐子破摔的强势,才能够震慑住韦福,让他有所顾忌。否则让韦福先强势起来,强行把他带走,他很难有抵抗之力。
接下来他只要尽量拖延时间就可以了,哪怕执事阁和傅山川真的搁下脸面,写了书函过来,傅元也有诸多理由去挑骨头。
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之后再没有一个人来找傅元。甚至乎,所有奴婢仆人都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整个院子里似乎只遗留下了傅元一人。
傅元很快便猜测到这是傅山川的意思,可能是为了给他营造一种孤立感,也可能是为了让他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折磨之中,可惜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自作聪明。
傅元不是以前的傅元。
那些嚣张跋扈的弟子也好,高高在上的执事、当家也好,对傅元而言,都是一样的。
这些人他统统都看不入眼。
什么心理战术,不可能有一点用,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
漫长的等待时间当中,傅元显得很平静,也没有去确认钱伯给他的簿子,或者思考一会儿在家族会议上的用词遣句。只是平静的等待时间过去而已。
“应该差不多了,也不能踩着点过去。”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去,傅元终于动身,前往议事大堂。
穿过层层别院,一路上连一个人都看不到,冷冷清清,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
直到来到议事大堂外,也是一片寂静,一丁点儿风吹草动的声音,都尽收入耳。
傅元双手推开大门,宽阔的大堂顿时显现。
唰唰唰!
无数双严峻的目光立刻投来,一个扭头的动作竟然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声响,可想而知,这大堂之中有多少人。
议事大堂的空间非常大,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乃是圆弧形的看台,此时坐满着各位家族才俊、要员。主层则由一条巨大的兽皮地毯隔开两侧,两边摆放着十数张扇形玉雕椅,坐在其上的都是执事阁的主干,以及傅家五个分支的家主。在他们的身后,大量弟子有序的站着队列,都是他们各自分支的家族子弟。
大堂之上,最主要的位置设立着一个高台,摆放三尺白玉长桌,其后端坐着三人。
为首的中年人,自然是傅山川。此时他双眼都闭着,靠着椅背,似乎对场上的情况漠不关心,然而仅仅看他的面孔都会让人有一种恐惧感,仿佛是一头沉睡的老虎,一但双眼睁开,就要吃人!
坐在他身旁还有另外两人,一位是刚才的韦福韦执事,另一位是执事阁中修为最高的严文刚,严执事。
整个议事大堂之中,充斥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须知,傅元可是让这上百号人干等了一个多时辰,当中包括了大量的长辈叔辈,现在一个个都目中有火,死死盯着傅元。
这上百双无声而愤怒的目光齐齐投来,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傅元视若无睹,迎接着众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走上大堂中央,问道:“我的座椅呢?”
“你没有机会坐下。”韦福盯着傅元,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刚才他在傅元那里受到屈辱,可以说是生平第一次。现在,终于到了他惩戒之时。
“既然终于人齐了,那么家族会议就开始吧。”另一位执事,严文刚,从玉雕大椅上站了起来,尽管他语气低沉,但是整个大堂之中,没有人听不到他的声音。
末了,他瞟了傅元一眼。
只这一眼,傅元立刻感到一阵心悸,甚至掌心开始发凉。
傅元瞳孔微缩,真气立刻运转起来,一股力量从体内涌出,对抗体外的这股压力。
“此人最起码也是明窍七层巅峰。”这严文刚刚才那一个眼神,暗含着一股庞大精神威慑之力。若非傅元修习了凝练精神的法门,可能会直接发抖起来,继而浑身乏力跪倒在地。
“嗯?”看到傅元受到他的精神压迫,却仅仅是身体一哆嗦,严文刚的表情也是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随即便朗声道:“大家都知道,自从上任家主病重以来,家主之位便由傅元暂代,整个傅家的重大事务,都由我们执事阁与傅元一同处理。然而傅元过于年轻,他的修为也好,资历也好,以及处理事务的能力,可以这么说,都是非常差劲的。”
“尽管有我们执事阁倾尽全力去辅佐,但是傅元仍然是出了许多纰漏,可以说,傅家现在是每况愈下,一直在走下坡路……现在想来,由傅元暂代家主,这当中是否有任人唯亲的嫌疑,我们不去揣测。但是这一决策,是在上任家主重病之下的情况所下达的,难免影响判断。”
“事实也是如此!近些日子各分支都是怨声载道,家族产业出现种种问题……”韦福帮腔道,“为了大局,我们执事阁商议之后,希望傅元你立刻退位,由大家共同决策,另选家主。”
这一套说辞看似在描述傅家的状况,实则将明的暗的所有矛头都引向傅元。
五位分支家主交头接耳起来,但刻意透露出的一些字句,都表示他们对这一决策极为赞同。
眼看着,罢免之事就要成定局。
“要我退位?这可做不到。”傅元轻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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