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个可能性很大,我怎么就没想过。”泰拉克张大了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如果一切都是父亲的善意保护,我不应该对他心生怨念的。”
泰拉克接着说道:“我的父亲名叫诺亚,是个环保主义者。他领导建立了一个环保组织,宗旨是反对过度物质化,希望人们过得简单和简朴,不要生产过多、过剩的物质,不要消费过多的商品,满足‘最小必须需求’即可。”
“他认为过度物质化造成了过度的开采,破坏环境。同时又产生了大量的垃圾,即使建再多的垃圾场,也不够填埋人类生产的垃圾。”
“有一次,他带人去抗议和破坏州政府的新型垃圾场,被警察抓走,之后杳无音讯。从那以后,我就以捡垃圾为生,一边养活自己,一边寻找他,直到后来,听到消息说他被押到外地,我才离开家乡来到鲁尔州找他。”
泰拉克双手抱头:“现在我自己也被抓为奴隶,看来是没法找到他了。我现在只想见他一面,对他说声对不起,哪怕让我马上去死也可以。”
陈游疾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的,别太悲观。我们一定能逃出去。你也肯定能够实现你的愿望。不早了,赶紧睡吧。”
看着泰拉克深深睡去之后,陈游疾偷偷起身,走过货舱内的通道,来到尽头的开关门前。
他“嘟嘟-嘟嘟”小心的敲着门,脚尖踮起,透过上方的窗口,看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同时嘴里小声的喊着“帕伊族长,帕伊族长……”。
隔壁房间内,一阵哔哔索索的声音响起,一个男子踮起脚尖,通过门上方的小窗口看见了陈游疾的脸,他惊奇的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陈游疾。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观察,究竟谁被关在隔壁的单间内,通过多番打听才知道是您,克什图族的族长帕伊。所以特地来确认一下。”
“没错,是我。你要干什么?”对方冷冷的问道。
陈游疾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我知道因为克什图族一直被政府所猜忌,被驱赶到山区生存。”
“虽然环境艰苦,但最近几年,在您的带领之下,克什图族人口和武装都发展得很快,有冲出禁区的趋势。”
“所以,州政府对你们搞了一次突然袭击,把你们的壮年劳力都抓去卖作奴隶。这样一来,克什图族元气大伤,别说能否再次壮大,就连能不能生存下来都很难说。作为族长的您,一定是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吧?”
“我心里难受不难受,不关你什么事。你想要干什么?”帕伊的语气好了一些,但依然充满了戒备。
“我想鼓动大家一起暴动,摆脱奴隶的命运。”陈游疾双手用力撑住身体,把整个脸都暴露在小窗户前,面色通红的说道。
“暴动?!”帕伊震惊的问道,死死的盯着陈游疾的脸。
“暴动的失败率很高,一旦失败必死无疑。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我们必须马上行动,等到飞船到达目的地时,所有人都失去了机会。”
“对于您的族人而言,他们将失去自由,在非常艰苦的重复劳作中,呕血累死。而您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陈游疾乘热打铁,放低了语速,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会死于屈辱。对于那些曾经有着崇高身份和地位的人,他们被俘后的最大价值就是被凌辱。比如中世纪的哈普有个皇帝,因为贪生怕死,不肯战斗,早早投降,结果被敌人抓去。”
“这个皇帝先是被剃光了前面头发,留了长长的辫子。之后顿顿负责陪酒,经常被灌的烂醉。敌人经常让他在酒席上跳舞,跳得不好就是一顿殴打。即使这样柔顺,敌人还是失去了新鲜感,将他发配边疆。”
“在边疆,他除了冷冻挨饿不说,还被下层士兵阉割,有两次连大腿上的肉也被人割去煮熟吃掉,最终在屈辱和悔恨中病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他们这次是要把我们卖为奴隶。作为奴隶而死,虽然不光彩,但好歹能多活几年。跟着你一起暴动,我怕我的族人全都死在当场。”帕伊沉吟许久,依然没有松口。
“帕伊族长,相信我,这个星系的人类都是恃强凌弱的同类,本性同样凶残。你越求生,越不能生,既然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那为什么不勇敢一战,博一次求生的机会?”
“难道你要在最后看着他们全部倒下,难道要自己受尽屈辱,难道要到一切无可挽回的时候,才后悔今天没有暴动一次?”
陈游疾的声音变大了许多,引发了身边两个睡眠的人作出反应,幸好二人只是翻了翻身。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帕伊愁眉紧锁,站立起来,脸出现在窗口前。
他轻轻的说道:“我同意加入。但这件事光靠我们不能成功,还需要其他人一起联手。我希望你能尽快想出一个计划来,如果计划不够好,我宁愿让他们艰难的活着。”
帕伊说完,头也不回的躺会自己的床上。
在排队吃饭的路上,在上厕所的空隙,在与人聊天的时刻,陈游疾连续行动,向六个克什图族的关键人物进行公关,说服他们秘密加入自己的计划。
此刻他正在自己的货舱内,与一个红衣服的长老进行低声交流。
经过一番利益和自由的劝说后,这个长老频频点头,最后压低低声,对陈游疾说道:“我听族长的,他要是决定这么做,就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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