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华坐在炕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枝丫。
她来到这里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原本光溜溜的枝丫上就长出了一粒粒小巧的叶苞,青翠欲滴,焕发着盎然生机。
春寒料峭,丝丝缕缕的寒风从打开的窗户缝里吹进来,飘摇着吹在姜明华的脸上,冰凉刺骨。
姜明华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寒冷的空气灌入鼻腔,只觉得整个人都清醒多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以为死就死了,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些恶心的异种,谁知道这一死,竟然让她穿越到了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
大明洪武三十年春,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时候。因为就在明年六月,那位喜欢杀人的洪武帝朱元璋就会病逝,随后建文帝登基,轰轰烈烈的靖难之役拉开序幕。
坑爹的是,她现在就在北平城,便宜爹还是燕王朱棣的亲卫,想要逃过将来的那场劫难怕是不容易。
姜明华捏了捏手指,距离洪武帝病逝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她是姜家的少主,末世爆发后,她成了人人敬畏的玉面明王,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该吃药了。”
姜明华闻声转头看去,来人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模样清秀,皮肤细嫩,声音脆生生的,听着十分悦耳。
这人是原身的贴身丫鬟剑兰,长得不错,做事勤快,对原身还算忠心。或许是怜惜原身是个“傻儿”,她对原身照顾得很周到。
唯一的问题是
“咦?这窗户怎么打开了?”眼看窗户被打开了一半,剑兰脸色一变,放下要药碗就风风火火地大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严实了。
随后她又急急走到炕床边,担心地伸出手要摸姜明华的脸:“小姐你吹了多久了?冷不冷?”
“啪!”姜明华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细瘦的手指死死地扣在她的手腕上,力气大得让剑兰瞬间变了脸色。
剑兰惊讶地看着姜明华,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她放软语气劝道:“小姐别怕,奴婢不会害你的,就是看看你冷不冷。”
她说着,试探着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朝姜明华脸上摸去。
姜明华这次没动手,任由剑兰试了她脸上的温度,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指。
尽管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天,前世养成的习惯却不是轻易能改的。
若不是知道剑兰没有恶意,她刚才抓住的就不是剑兰的手腕,而是脖子了。
“天哪!小姐你的脸好冷!”剑兰被姜明华脸上的温度吓得花容失色,赶忙端来了药碗送到她面前,“小姐,你快把药喝了,小心别再着凉了。”
姜明华嫌弃地看着面前的药碗,里头黑褐色的药汁散发出的酸苦药味实在让她作呕,可是看着剑兰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到底还是接了过来,尝了尝后便大口喝了下去。
她醒来后就偷偷给自己把过脉,这药虽然难喝,却还算对症,喝下去后可以让她好得快些。
见她乖乖喝药,剑兰明显松了口气。
姜明华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原身是个天生的自闭儿,从小就不搭理人,平时没什么表情,说话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久而久之,她就被当成了傻子,让祖母周氏深恶痛绝,恨不得她去死。
要不是亲爹亲娘拼命护着,原身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惜千防万防,她还是被一场风寒夺走了小命。
姜明华叹了口气,原身虽然是个自闭儿,却是个难得的天才,不仅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还有着可怕的计算能力。
原身曾看过九章算术,里面的东西她都不需要学,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可惜她不会说,所以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天才。
“小姐,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剑兰小心翼翼地问着,又摸了摸姜明华的脸,觉得比刚才好点儿了,这才又继续说道,“你先坐会儿,奴婢把碗送回去就来陪你。”
她早已经习惯了原身的沉默,并不指望姜明华会回答她,说着话就拿了药碗准备出门。
姜家并不富裕,能使唤的人也有限,姜明华身边就只有剑兰一个丫头伺候。
因为原身是个“傻儿”,剑兰怕她出事,总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所以但凡遇到有事要走开,她都是匆匆忙忙的。
就像现在,话音刚落下,剑兰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姜明华默默想着事情。
她看过原身的记忆,原身的父亲是燕山右护卫千户,名叫姜绍元,母亲沐兰则是出身将门,功夫还不错。
只是当初生产原身的时候出了事,从那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十几年来一直在吃药,肚子却始终没消息。
姜绍元的父亲已经去了,继母周氏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不过姜绍元平时都在卫所,很少回家,周氏膈应不到他,就把矛头对准了沐兰,对她多番刁难。
好在沐兰并不是好欺负的,经常给周氏没脸。只是碍于孝道,她也不敢做得太过。
姜明华打量着这间卧室,屋子狭窄,陈设不多,家具陈旧,显然这个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倒也难怪。
姜家本就不是大富之家,沐兰身子不好又常年用药调理,再加上周氏的娘家经常上门打秋风,日子能好过才怪!
姜明华不屑地撇了撇嘴,烦躁地拧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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