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床榻上倚靠着一个面容病态的男人, 男人因为久病,一头黑发掺杂了诸多银丝,带着褶皱的脸显得有些苍老。因为咳嗽,苍白的脸色倒是带上了一些血色。
男人止了止咳, 这才看向一旁替自己诊脉的叶维平。
叶维平眉间紧蹙, 见他咳得厉害, 于是轻轻抚了抚男人的胸口。等他喘顺了气,叶维平又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子,这才站起身。
将桌上的药箱整理好,缓缓盖上箱盖, 叶维平又转回身看向男人。
男人见他看着自己沉默不语, 心头有些担忧, “小叶大夫, 我这……”
叶维平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转而询问道:“钱叔, 我给你开的药方子是根据你的情况特意调配的, 你是不是没按时吃药?”
被唤作钱叔的男人闻言尴尬的转开头去。
叶维平见他这样,瞬间明了。叹了一声,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钱叔见他一言不发的拿起药箱要离开,急忙喊道:“小叶大夫, 你也知道我这毛病, 这么多年都好不了, 家中可没有那么多积蓄能一直让我吃补方。”
“钱叔,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 这伤了底子,只能一点点温养身体,急不得也断不得。你若是舍不得银钱,这命可是你自个儿的,自个儿不珍惜,那小子我也无能为力了。”
叶维平背起药箱,这药箱是他爹留下的,自他开始接诊治病,一直随身背着。都说医者父母心,奈何病人不配合,区区一个大夫,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钱叔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奈何家中拮据,能省一点是一点。
见叶维平这般说,钱叔还是得为了小命着想,连忙应承道:“那我继续吃。”
叶维平闻言点点头,说道:“我再重新给你配一副药方,吃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如何。”
钱叔见他要给自己换药方,又急急问道:“那这药钱……”
“没事,等钱叔你方便了再给也一样。”叶维平不甚在意的说道,继而又叮咛他:“这回你可得听我的,好好养身体。”
“哎哎哎,晓得了晓得了。我这就是怕我家那口子唠叨,吃了药一直不见能起床,他不就一直埋汰嘛。听久了也是烦人,说嘛又说不得。一说还跟我呛,你瞧我这模样,怎么吵得过他啊……”得了叶维平的话,钱叔反倒有了一丝喜色,忍不住抱怨起他家那口子来。
叶维平只是听听,也不接话。别人家的事情,他可不好掺和。
“你这又跑哪里野去了?”
钱阿么正在院子里择青菜叶子,因为他家那口子的病,家中的一切活计都堆在他身上。他正在埋汰着看一次大夫又得花银子,让他肉痛死了,一抬头就见到钱宝一身脏兮兮的回来。
钱阿么扔下菜叶,上去就揪着钱宝的耳朵大骂道:“一大早不见人影,就只会出去疯。也不瞧瞧家里一堆事情等着干,你就不能让阿姆少操点心嘛。”
原本兜在怀里的荠菜因此撒落一地,钱宝想要去捡,钱阿么看了来气,直接拿脚踩了踩。
“整天挖这些个野草回家,也不怕吃死你。你阿爹一个病秧子什么指望都派不上,你还天天不省心,只知道到处瞎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就嫁了个没用的男人,还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钱阿么的大嗓门让在屋子里的钱叔满脸尴尬,然而叶维平始终淡然的神情又让钱叔不好随意开口。
“赶紧去洗洗,脏兮兮的让小叶大夫见了像什么话。”钱阿么一脸嫌弃的看着钱宝,催促着将人赶去屋里,“动作麻利点,一会小叶大夫就出来了。”
钱宝扁着嘴,扯扯身上满是泥巴的衣服,低着头回了屋。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最漂亮的衣服换上,又打水将身上沾染的泥巴清洗干净。屋子里没有镜子,他又不好意思去他阿姆的房间。
他爹现在必定正躺着让小叶大夫看诊,若是他进去了,这个模样被阿姆瞧见,少不得又是一顿挨骂。
换了一盆干净的清水,钱宝对着清水照了照。
水里依稀能映照出一张稚嫩的圆脸,嵌着一双大眼睛。他摸了摸自己肉呼呼的脸,又眨巴了两下眼睛,对着清水笑了笑。
叶维平出来的时候,门口只剩下钱阿么一人嘀嘀咕咕的对着一篮子青菜叶子挑挑拣拣。
钱阿么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瞧见叶维平背着药箱走出来,立即迎上去,迫切的询问道:“小叶大夫啊,这我家那口子的诊费,你看能不能缓几天再给?”
“你看老钱身体不好又不能下地,这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可都搁你钱阿么我身上啊。”钱阿么皱着一张脸,一个劲的吐苦水:“我们家宝哥儿什么都不懂,我这既要照顾老的,还要照顾小的。这家里家外我还得一把抓,你说我这容易嘛我。”
说着钱阿么又扑向叶维平,想要抓着叶维平哭诉。
“小叶大夫,你可得可怜可怜我们啊!”
叶维平侧身躲开扑将过来的钱阿么,用药箱横在身前,挡了挡情绪激动的人。
“这事我已经跟钱叔说了,诊费晚一些时日也行。”
“哎,小叶大夫你可真是个大好人。”钱阿么一听,立即收了脸上那苦兮兮的表情,咧着嘴夸赞,“知道我们家穷,总是免了这些个诊费,这让我们多不好意思。来来来,拿些青菜回去吃吧,都是我们自家种的,新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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