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
他展开扇子摇两下,笑问:“柳大哥想去戏院吗?”
柳湘莲摇头:“大中午的,戏院人少也无趣。不如咱们边走边想,站路中间也太傻。”说完,他抬脚就走,贾蓉忙合了扇子跟上。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
柳湘莲因说道:“老太翁何时扶柩回籍?天气炎热,到底不宜久放。”贾蓉答道:“正是,小弟也做如此想,只是按规矩须得过百日才可,因此少不得还要在寺里停放一阵儿。好在寺内阴凉,家父每日命人将冰盆摆得足,还未见腐化。”
柳湘莲点头道:“这样也妥当,不然路上遥远,兼之天气,也不好。”贾蓉应和,柳湘莲又问:“珍大爷和夫人都在庙里,府中重担便落在蓉小爷身上,每日两头跑,想必很忙吧?”
贾蓉笑道:“这可没有,每日我也要在灵前陪侍,家中暂由我老娘和两个姨娘照管着。”
柳湘莲装作不知,随口道:“尤老夫人我曾见过的。”
贾蓉道:“竟有这种事?”
柳湘莲说:“几年前,尤老夫人的母亲做寿,我被朋友请着做串客,倒有过一面之缘。说句唐突的话,你那两位姨娘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故此印象深刻。”
贾蓉听了,心里盘算,柳湘莲也算是脂粉堆里滚过来的人,见过的绝色数不胜数,二位姨娘既能被他夸一声美人,想必也是入了他的眼。左右这会儿没事,便带他去见见又何妨?若能因此使他另眼相待,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着贾蓉便道:“这可巧,我此番正要去找我老娘支领银子,柳大哥既是见过的,便去打个招呼,如何?”
柳湘莲眉头一皱,想这贾蓉怎么敢随便邀外男,本不愿答应,转而一想,只是见见老夫人也还无妨。她们住的宅子房间又多,倘若有缘在院中碰到,便是自己的造化。
两人遂拐个弯,往小花枝巷走去。
柳湘莲原想着头次上门,不该空手,但贾蓉连声说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他不愿被贾蓉看出什么,也没再坚持。
到门前,开门的是鲍二媳妇,柳湘莲瞅她形容妖娆,心里不喜,冷脸进去。
鲍二媳妇笑道:“哟,蓉小爷怎么来了?”贾蓉忙在柳湘莲身后抹脖瞪眼地说:“我来找老娘问问前儿进的一笔账收在哪儿了。”
鲍二媳妇知他捣鬼,便不揭穿,嗤笑一声道:“老太太在里屋歇中觉,奶奶在跟前陪着捶腿,三姨刚还在厅里嗑瓜子看话本呢。”
贾蓉听完,眼睛一转道:“那我去找老娘,柳大哥自己转转?”说完他拽着鲍二媳妇就走,柳湘莲此时才后悔不迭,恨自己鬼迷心窍被诓进人家院子,早该知贾蓉不是可依托的人。
他冷眼瞧着,这贾蓉和那鲍二媳妇必定有首尾,也不知那媳妇的男人是怎样的糊涂虫才甘心做王八。正不自在,准备挪步走,可心里又不甘,想着既已进来,若不亲眼看看她过得如何,未免得不偿失。
反正已错,那就将错再错。
柳湘莲握着花篮,脚步放轻在院里四处观看,背身站在回廊拐弯处,望着通向后院的月洞门,终是停住了脚转身。
饶是他再不羁,也不敢擅闯进去。
正恍然叹息,忽听院里吵嚷,紧接着有一女子急奔而来,扬手冲柳湘莲扔下一把瓜子皮骂道:“滚出去!我们姐妹俩被你们家爷们儿欺负不够,如今还拉着外人来,什么东西!下次再来,别怪姑奶奶一棍子打出去!好就好,不好咱就嚷开!我姐姐性子软,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从天而降的瓜子皮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听得柳湘莲手脚冰凉,他何曾受过这种气!而且,女子言语尖利,分明将他当做歹人。
柳湘莲抹开脸上的瓜子皮,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红杉黑裙,云鬓花颜,可不就是心心念念的三姐。这一眼看得他心里的怒火瞬间熄灭,只剩窘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显然她是认错人了。
尤三姐等面前男人转身,看清脸后,心中大骂自己混账,久别重逢第一次见面,自己不仅朝心上人扔了瓜子皮,还把他大骂了一场。
尤三姐动动嘴唇,急得两个耳坠子直晃,却不知说什么好。
身后尤二姐和捂着额头的贾蓉追过来,两人一见柳湘莲头上身上落着许多瓜子皮,忙上前致歉。
尤二姐拽住怔住的妹妹嗔道:“你太鲁莽了,说过多少回,要收着点脾气,别动不动就发火,你看看,这闹得叫什么事?”尤三姐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最后连鼻头都红红的。
尤二姐急着朝柳湘莲道歉,没注意妹妹的反常,倒是一直望着三姐的柳湘莲看她鼻头发红,眼圈里蓄着一弯秋水,心里突然软得无边无际,只摆手说“没事”。
贾蓉揉着额头的疙瘩,笑道:“三姨你火气也忒大,是柳兄说曾与你们见过,我想原是旧相识,便带来也没什么,谁想你就动了手。”
尤三姐本要辩解,但看见柳湘莲如玉的脸泛着冷意,懊恼又悔恨地捂脸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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