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临,天色很早就亮了。从新叔回大固,不再走之前的旱路,而是乘船从天河顺流而下,方便了许多。
一直到上了船,巧丫还在挣扎:“小姐,真的不带冬寻走吗?真的要把她留在这里吗?真的不管她了吗?”
薛莹已经回答了无数次,所以这一次直接忽视她。
“小姐!”巧丫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拉着她的袖子,“向不绝刚刚当上皇帝,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气,冬寻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薛莹无奈:“昨天向不绝来找过我了。”
“就是因为他来求你你才让冬寻留下的吗?太过分了,小姐,你别听他的!”巧丫气鼓鼓地嚷起来。
“他让我把冬寻带走。”
巧丫张大嘴巴:“他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说什么呢?”薛莹没好气地敲了她一下,“他也知道现在局势不稳,冬寻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所以让我们带着她一块走,等以后局势稳定下来了,他再派人接冬寻回来。”眼看巧丫正要说什么,薛莹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我拒绝了。”
巧丫一脸受伤:“为什么?”
“因为冬寻不会愿意跟我们走的。”
巧丫憋屈极了,但想了想之后不得不承认:“也对,知道向不绝有危险,她不会离开的。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她!等等,小姐,你怎么这么冷静?这时候最难过的应该是你吧?”
薛莹摸摸她的头,微笑道:“因为我正在学着看开、看透呐。冬寻肯定来了,只是没有出来见我们,你帮我找找看她在哪里。”
巧丫往船外看了一圈,然后定在某处眼圈蓦地红了:“在巷子口那边呢,哭得都要人扶着才能站稳了。”
薛莹轻叹,没再说什么。甲板另一头传来顾轶之与人交谈的声音,巧丫兴奋地跑过去:“顾先生?!”
说起来,她们已经有好些天没见着他了呢。
“郡主,青阳姑娘,轶之今天是来送别的。”
巧丫惊呼起来:“你不跟我们走吗?”
“是。事先没有告知,还请见谅。”
巧丫跺脚:“一个个都这样!这里有什么好的,你们怎么都不愿意走了呢?”
顾轶之一怔:“这……”
可巧丫不等他说什么,已经转身跑开了。顾轶之无奈地看向薛莹,薛莹耸肩:“你来之前就该知道,她肯定会伤心的。”
顾轶之只好叹气,放弃了:“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托。”
“请说。”
“主子身体越发不好,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劝他多休息休息。”
“我可劝不动他。”
顾轶之微微一笑:“你要是劝不动他,他也就不至于一直躲着你了。”
薛莹对此不置可否,问:“安京城那边出什么事了?自从上次他突然离开,回来之后他的脸色总有些不对。”
顾轶之犹豫了一下才道:“安京城确实发生了一些变故,主子此番回大固,恐怕会有不少凶险。再加上前些日子他插手了平王和梁大老板之间的事情,恐怕已经引起平王的怀疑,所以……”
薛莹点头:“我明白了。”
顾轶之作揖:“拜托了。”
“先生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
暖风细细,船只顺流而下。门口传来敲门声,巧丫开门之后识趣地告退。一个披着斗篷,完全看不到脸的身影走进房间,直到关上门之后才拨开衣帽,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容。
“你那位主子竟然舍得放顾轶之走?”
薛莹没吭声,昔昔已经自顾自坐到她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顾轶之是个治国之才,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不惜以整个万隆商行换他一个人。”
薛莹终于抬头看向她:“所以把他留在新叔辅佐向不绝,不是正好吗?”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把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人才留给向不绝,总得有什么好处吧?”
“哦,那你慢慢打听吧。”薛莹兴趣缺缺地再次低头。
昔昔把手压在棋盘上,强迫她跟自己交谈:“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要得到顾轶之。”
薛莹没有抬头,怔怔看着她的手:“别着急,时机未到。”
昔昔微微皱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想过帮我把顾轶之抢过来?不会吧,我看你对你那个神秘主子死心塌地的,还能有那心思?”
薛莹缓缓往后倒:“顾先生是个治国之才,留在他身边只会是大材小用。现在他将顾先生留在新叔,一来可以帮向不绝的忙,二来,也借新叔作为练手。”
“练手?也就是说,你主子有一个比新叔大得多的目标——大固?”昔昔的防备顿时高高筑起。
“别激动,你们梁家才是天命皇族。”
昔昔顿时糊涂了:“你那个主子到底想干嘛?”
“我怎知道?”
“那你的猜测是什么?”昔昔干脆换了说法。薛莹的性格敏感,总能透过蛛丝马迹猜到真相,偏偏又婆婆妈妈的说话总留一半,所以昔昔对她总是又爱又恨。
“平王的性格你清楚,只要碍到他的,他一定会斩尽杀绝,这也是你这么多年都活在恐惧中、不得不想尽办法彻底打败他的愿意。他这次插手了你跟平王的事情,已经站在了平王的对立面,所以如果他想要自保,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平王坐上王位。而以大固目前的状况,平王其实是最合适的王位继承人,除平王以外任何人登上皇位恐怕都难以避免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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