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朝贵带领前军刚走不久,乌兰泰就召集了赛尚阿交给他统领的三镇总兵,要为梁山村丧命的弟弟复仇。
乌兰泰兵分四路共一万两千多人,把金田村东北门户新圩作为攻击的目标。而此时金田一带的太平军一共才一万五千战兵,在西部双髻山和猪仔峡四千人,由冯云山统领防御向荣部;在东南梁山四千人,由石达开统领负责转移金田村老少,随时准备转移去永安;还有就是在东北新圩四千人,由韦昌辉统领防御乌兰泰部,最后还有三千人居中由杨秀清负责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部。
新圩是一片平原无险可守,只能临河筑垒,水田路口埋置竹签,用以防御。乌兰泰三倍于韦昌辉的兵力,采取齐头并进各个击破的办法,一天之内连拔太平军七座营垒。最后一个攻破的营垒是旅帅黄以镇负责防守,此人胆小如鼠,清军尚未抵达便望风而逃,把营垒拱手让给了清军。
杨秀清得知军情,知道事态严重,立刻率领预备队赶到新圩前线督战。
“黄以镇何在?”杨秀清刚进韦昌辉的营房就大喊这个逃兵的名字。一向沉稳的他现在流露出少有的盛怒。
“还不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押上来!”韦昌辉陪着小心,吩咐手下道。
没过多久,被五花大绑的黄以镇就被送到了韦昌辉的营房。他双膝跪倒,自知罪孽深重,浑身发颤,低头等候发落。
杨秀清一反常态,大步上前,抡起胳膊就给了他几个大耳刮子。“新圩正中的营垒就数你的营垒最大最坚固,你小子居然不战而逃。你这一逃,左右两边突前防线的弟兄们都得跟着退,新圩一半土地落入清妖之手。你小子哪怕多坚持半天,后面的援军就能赶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是,我有罪,我该死,我看到前面六座营垒都被乌兰泰攻破了。我害怕了,想多保存几个兄弟,所以。。。。。。”黄以镇连连磕头,嘴里却分辨道。
“想多保存几个兄弟?是你自己怕死吧。”杨秀清麾下军帅胡以晃一旁讥讽道。
“胡军帅,你看这家伙该当何罪,如何处罚?”杨秀清瞪着黄以镇,眼睛中透露出杀机。
“黄以镇违抗军令,临阵脱逃,畏敌如虎,扰乱军心,每一条都该当死罪。”胡以晃咬牙切齿道,他也恨透了这样的孬种。
“饶命啊,萧军师,饶命啊!”黄以镇吓得魂飞魄散,眼睛偷偷地看了韦昌辉一眼。
韦昌辉干咳了一下,这黄以镇算起来还是自己的远房表亲,虽然能力不行,但对自己还是比较忠心的。他小步凑近杨秀清,轻声求情道:“黄以镇是该杀,但现在军情紧急,我已连降他sān_jí,贬为伍长。萧军师如还不满意,可再给他五十军棍,以示警戒。看在我的面子上,绕他一命吧。”
秦日纲伤愈后被调往新圩,此时也在韦昌辉账下。他见韦昌辉求情,也附和道:“黄以镇论罪当斩,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是教里的老弟兄了,恳请军师放他一马,让他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杨秀清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黄以镇身为旅帅,算是天国中级军官了。如果韦昌辉同意,这人杀就杀了,但此时他并不同意,按道理应该交由洪秀全来判断,毕竟黄以镇直属韦昌辉,自己贸然越过韦要杀他的部下,情理上也不合适。韦昌辉身为天国副军师,身份也不低。
忽然,杨秀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了下去。众人见怪不怪,这是“天父要下凡了”。大家纷纷跪倒在地,听候天父发落。
杨秀清猛地站起身,他神情肃穆,用天父的口气,口中念到:“黄以镇逆令双重,云下雪下罪难容。胆敢瞒天无信德,阵中两草退英雄。真神能造山河海,不信认爷为何功。尔们众小遵天诫,逆同以镇罪无穷。”(两草就是三心二意,对天父不忠;云中雪指的是砍头的刀,意思是杀头。)
杨秀清用天父下凡的方式处决了黄以镇,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懔,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作用。这说明杨秀清掌握了太平天国的生杀大权,只要亮出天父身份,无论是谁都拦不住,包括洪秀全。
又过了几天,在乌兰泰猛烈攻击下,新圩战况更加惨烈。在杨秀清等死命防守下,才勉强维持住了战线,但新圩大半已经被乌兰泰攻下。
激烈的战事让杨秀清不得不考虑从另外两处调兵支援。石达开的兵他不能调,那是突围最后的希望。剩下的只有冯云山,他防守的地方一来离金田比较远,粮草也难以供应的上,二来那边是天险防守有利,向荣部最近也没有行动。杨秀清思前想后,权衡再三,还是从冯云山部调来两千人支援新圩。
狡猾的向荣嗅到了战机,在西线两千人调走之后,他与京城来的巴清德合兵一处,共六千多人包围了猪仔峡。随后把清兵分为众多小组,分头攻击各处要隘。太平军早在猪仔峡内设伏堵截。清军进攻时,太平军木石齐施,枪炮并放,奋勇反击。因山路狭窄,清军进退维谷,伤亡惨重。
而向荣这只老狐狸利用山上的云雾,偷偷潜至猪仔峡后之鹞婆石,居高架炮,轰击太平军营垒。因腹背受敌,冯元山只得指挥队伍撤出猪仔峡,退守双髻山大营。
随后向荣又马不停蹄地进攻双髻山,不知是不是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清军的炮火击中一座望楼起火,导致硝药桶爆炸,粮库被毁,冯云山只能弃营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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