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贝壳婶婶舍不得用掉它,而是留在了口袋里。而现在,玉石落在了此地,贝壳婶婶却下落不明。
黑玺把灰白玉石放在荷青的手心,说道:“收好。”
玉石的表面还残留着贝壳婶婶的气息,仿佛贝壳婶婶上一刻仍在这里,荷青从不怀疑,大黑蛟有本事找到贝壳婶婶,大黑蛟在道路的另一边,就已觉察到了这条路的存在,他的判断无比准确。
见状,鲤鱼和水草凑近:“这是?”
荷青摊开手心,给她们看玉石:“是贝壳婶婶的东西,还有她的气息在,离开她身边应该没多久。”
鲤鱼水草和荷青的看法一致,佩服大黑蛟能找到这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最后过来的药医,心情格外复杂。头顶上方掉落的泥土尽染湖水,变成了淤泥,淤泥弄脏了药医的头发,药医颇有几分狼狈。
药医始终缺了该有的解释,而黑玺根本不在乎药医说什么。
药医说不说,说真话说假话,黑玺均是无所谓。他对药医欺骗的怒火,早已转为了不屑,他倒是要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样,闹的是哪一出。
黑玺在想,是这个药医胆大包天,敢在他眼皮底下装模作样,还是药医身后另有其人,指使药医这么做,药医对对方的忌惮超过了黑玺。
药医说贝壳婶婶走的刚才那条路,偏偏对方的玉石留在了这里,又是一次假话。
两条路,它们也许通往同一个地方。它们仅仅是一墙之隔,两边的情况天差地别。
药医领着他们走的那条路,又黑又冷,挖得高低不平,曲折难走。好多地方,大黑蛟还得弯腰低头,相当的不自在。
然而,此刻的这条路,它修得平坦整齐,还用石块搭建了石壁,两侧均有照明,又宽敞又亮堂。最关键的,这边一点儿也不冷,不知是用了何种手段,驱散了那股阴冷得让人难以忍受的温度。
黑玺觉得药医再对天发誓,说自己毫不知情,都是鬼扯。药医的话,黑玺从未往心里去,他仅是通过药医进行观察,判断药医或者药医身后的那人何时露出本来面目。
依照黑玺的想法,直接掀平碧波湖和碧波湖周围区域最为简单方便。到时候,看这些小妖怪还闹腾不闹腾,还要折腾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面对对方质疑的目光,药医不吭声,黑玺懒得多说,听这些谎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只不过,大黑蛟与药医不熟悉,荷青他们却已与和药医相处很久了,他们的心里很不好受。荷青环顾附近的环境,又瞧了瞧药医,他张了张嘴,话却说不出口。他记忆里的药医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医者,而不是谎话连篇的骗子。药医被大黑蛟揭穿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却一句解释都没说过。
贝壳婶婶不见了,药医却一次次的欺骗他们,荷青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荷青垂下眼帘,紧跟着大黑蛟沿着这条新的道路往前走去。这一条道路平坦,明亮,还十分暖和,荷青的心却莫名的很冷,他不知道贝壳婶婶如今是否平安。
贝壳婶婶一直非常照顾荷青,荷青喊她贝壳婶婶,可是贝壳婶婶在他的心底,就是母亲一样的存在。
鲤鱼抖了抖一身的寒意,她面向沉默的药医,目光顿时凛冽。她和荷青不同,她不会选择一言不发。
“你以前一直是我尊敬的长者。”鲤鱼说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想要得到什么。碧波湖是大家的家,是所有人的碧波湖,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谁要伤害碧波湖,破坏大家共同的家园,我不会放过他!”
丢下这些话,鲤鱼扶起好不容易从要命的寒冷中缓过气的水草。水草走了两步,她回头看了眼药医,声音出奇的平静:“我不懂还能不能相信你,也不清楚刚才我和鲤鱼吃的是驱寒药物,还是毒|药。我很庆幸,荷青他们没有吃你给的药丹。”
水草笑了笑,尽管还有些冷,她已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相信,这条路是正确的路,可以寻回贝壳婶婶。
黑玺坐在田地边,静静的调养未愈的内伤。他对荷青数种子的速度完全不抱幻想,这般单调到了极点的日子闷得发慌。要不是黑玺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时间疗伤,他不敢想象,自己到底能在碧波湖停留几天。
田地里的荷青一门心思的撒着种子,他对他们将来的粮食问题看得重要,丝毫不敢马虎。他一个坑挨着一个坑,逐一数过去,期间,他还不忘一边数一边朝坑里望。
大黑蛟砸出的坑深浅不一。起初的坑相对浅一些,约莫半个胳膊的深度,证明那会儿,大黑蛟的脾气还比较平静。
后来,乏味的砸坑令大黑蛟倍感枯燥,逐渐多了几分不耐烦。随着大黑蛟情绪的较重,他砸出的坑也越来越深,截至到荷青面前的这个坑,它的深度足够将荷青整个放进去都绰绰有余。
荷青不自觉地望了望剩余了一大片区域。大黑蛟越往后,砸出的坑就越深,最后的那个坑,不知道有没有把碧波湖的湖底砸穿。
孤零零的种子随着荷青抛撒的动作飘向了深不见底的坑底,这些种子也许要生长很久,方能有机会长到地面之上。将来某一天,它们可能会长出巨大的身躯,结出巨大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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