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的人形是一个20岁左右非常书卷气的俊秀男人。即使穿着一身灰色的家丁服,也难掩他的文质彬彬,此时在田箩的打量下,田七的脸有些发红。
果然游历过的田七很厉害呢,看上去很有凡人的气质,懂得也很多。田箩不禁对田七心生羡慕,能游历真好。可是她不敢,骨子里,田箩就是个胆小鬼。
“好了,你出来吧。”田七弯腰从木盆中收起了自己的螺蛳壳。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田箩的动作。她被这个声音一吓,立马缩回了壳里。
田七浑身一僵,但是他好歹见过世面,于是也不管田箩现在看不看得见,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淡定地转过身。
来人是个中年大叔,典型的厨师装束。应该就是厨房的魏大叔。田七之前躲在一边了解宅子情况时对这个魏大叔也略有耳闻。
“魏大叔,你回来啦。我就是路过这里,想找找有没有主子们吃剩下的,实在饿的慌。”田七知道,凡人大宅子里,这种情况很常见。当然一般大宅子里厨房总有人职守,并不好进,但是这里是新宅子,很多人事都没有正常上轨道,所以总有家丁来魏大叔这里找吃的,而魏大叔对这些也并不在意。
果然,听到田七的回答,魏大叔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叮嘱了一句,“别把东西弄乱,主子们的吃食不许动。”
“我晓得的。”田七笑着回答,满脸感激的样子。
看到魏大叔转过头在灶边开始忙活,他赶紧弯下腰,准备拿走田箩。但是魏大叔简直在脑后边也长了眼睛,就在田七手要碰到田箩的时候,突然说道:“赶紧拿好糕点走人。不要乱碰食材。这东西不是你吃的。”
的确,在戚国,田螺是稀罕吃食。养殖的田螺产量就少,野生田螺更是难得。而这一木盆的田螺正是别人送来的野生田螺。魏大叔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田七在木盆前站着,以为他是想偷这根本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碰的东西。但是他不想惹麻烦,所以只是出声警告。
田七的动作顿住。田箩更是在壳里僵住了身体。
不得已,田七只能从厨房的方桌上拿了些冷糕点。
“魏大叔,我知道这个不是我们下人能动的。我就看看。”田七打了个哈哈,本想故意指出田箩这个个头奇大的田螺,但又怕更加引起魏大叔怀疑。况且这田螺可能还要放在水里养一段时间才会下锅,所以田七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他退出了厨房,却没有走远,而是时刻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
魏大叔原本还真没打算今天就把田螺下锅。主子们也刚到这里,还是清淡为主。可是经过了田七的“鬼鬼祟祟”,魏大叔却觉得这田螺还真得今天就做了。厨房现在人手不足,难保在他出去的时候不会出现类似情况。
于是他准备好了佐料,开始汰洗田螺。这一动作却生生吓坏了暗中观望的田七和拼命降低存在感的田箩。
“嘿,这个田螺个头倒大,该是田螺王了吧,摆盘正好。”魏大叔看见田箩,叨叨了一句。用刷子特意刷干净了田箩的壳,然后拿着剪钳就要剪掉田箩的壳屁股!
虽然看不见,但是田箩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壳尾可是她的命门!
魏大叔吓得田箩更加僵硬。而外头偷看的田七也吓得肝胆俱颤。
就在田七忍不住往厨房冲去解救田箩之际,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地掠进了厨房,从魏大叔手上夺过了田箩。
“将军!”魏大叔看清来人,惊叫。
宁惟庸淡淡看了一眼惊讶的魏大叔,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手上。此时他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牢牢地夹住了田箩的壳,感受到来自手上那小东西细微的颤动,宁惟庸轻轻笑了。
他这一笑,以他那张绝色无双的脸来说本该灿若春花,无比炫目,但魏大叔却不自觉颤抖了下,为什么突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魏,这个田螺有点意思,我带走了。”宁惟庸那沙哑的声音刚落下,就感受到手中那小东西似乎又颤抖了一下,他笑得更开了。
一边的魏大叔实在招架不住他家将军今天这极度反常的行为和笑容了,匆匆点头,应是。
宁惟庸出门的时候,田七已经重新隐匿了自己的身形,但是他总觉得那个所谓的“将军”别有深意地往他这个方向笑了一下。田七不禁抖了抖,甩开自己不靠谱的想法,匆匆往田箩家的池塘而去,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报信,因为那个将军虽然浑身煞气,但确实“救走”了田箩。
田箩缩在自己的壳里,浑身不停地抖动,惊惧的感觉非但没有因为被救而减少,反而因为宁惟庸的煞气令她感到窒息。这个什么“将军”一定双手沾满血腥。
田箩一边努力从窒息感中自救,一边控制不住地幻想着这个什么“将军”一定有副丑恶的嘴脸,沾满血腥,必定不是好人。
宁惟庸一路稳稳地把田箩带到了他的房间。
不知道是因为宅子新建还是宁惟庸个人的风格,他的房间非常简洁。正对着门口,靠墙的位子放置着一套样式最寻常的四方桌椅,桌子上散放着几本兵书。但是懂行的人就能发现,这桌椅竟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除此之外,房间内只有一张雕花大床,藏蓝色的被子整齐地叠放其上,给人一种极其严谨规矩的感觉。
宁惟庸关上房门,把田箩放在桌子上。
房间里一时没有丁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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