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达亮心中情绪复杂,勉强笑了笑:“伤口还痛着,以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香叶长眉微微一挑,眼眸笑得弯了:“大哥和启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只要演好这场戏,回到亚安就一切平静如常。”
铺满石子的小径通往书房,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开得正好,每一株植物都是绝好的风景,不论走到哪里都有树荫遮蔽,分外凉爽。
秦兴良在莫锦玉的陪同下,沿着这条石子小路,一边看着绝美的风景一边朝书房走去。莫锦玉本是明媚的眼神,此时却多了一分深深的忧悒。她不知道在秦兴良这只纸老虎面前,自己是应该一如既往地保持一份优雅,还是做一支带刺的玫瑰。
他看不惯她的冷淡无趣,她讨厌他的夜不归宿。他以为自己可以逃往台湾对一切弃之不顾,她也认为可以对他不抱任何幻想。可是,他们都让自己失望了。
她转过头,发现他正阴沉着脸,眼神锐利地盯着书房的门。
门被推开了,香叶若无其事地为夏达亮整理衣物,然后走向衣柜,将达亮的衣服放在莫启国的衣服旁边。
“将军,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夏达亮忐忑地凝视着秦兴良,表面却还是淡淡的样子。
秦兴良一听他的口气平淡如常,一时间只是怒火中烧,声音却不能听出一丝情绪:“我能说什么,你的亲哥哥自然会处理你!”
“你对我很失望么?”夏达亮问道。
“你认为我还能怎样?”秦兴良寒冰似的话刚说完,便挥了挥手。当莫启国和夏达明进来的时候,他硕长的身形一转,扬长而去。
夏达明长叹一声,故作伤心的起来:“达亮,你真让所有人为你感到失望了。”
夏达亮赌气般地说道:“事已至此,是打是杀,听凭哥哥处置!”
莫启国漆黑地眸子沉了沉,薄唇无情地一勾,声音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地说道:“既然醒了,就去接受审判吧,然后押送到亚安军政府,接受最后的裁决!”
“既然如此,我无言以对。”夏达亮冷冷一笑,“不过,依然谢谢你在危难的时候救了我们全家。”
莫启国迎上前去,一边用绳索缚住夏达亮一边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好好配合,希望你能全身而退。”
万成堰纪念碑前有阳光洒入,明媚耀眼的光线照着夏达亮一身洁白的囚服,泛出一点点微芒。一时间,他故作在阳光下浮躁不安的神情,对着夏达明不耐烦地嚷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亲兄弟居然遭此屠戮,我们的父亲若是知道此事,定然饶不了你这个兄长!”
夏达明看着他,冷峻的薄唇一撇:“父亲大人也不会原谅你这种叛国投敌之徒。我等今日在此审判你,是为向天下昭告,法不留情。在国家存亡之秋,只有大义灭亲,方能定国安邦!”
紧接着,夏达明掏出一张纸来,振振有词地数落夏达亮的各项罪状。站在一旁的莫启国也是一幅表情严峻的样子,沉吟许久仍未说话。
秦兴良趾高气昂地瞥了夏达亮一眼,既是感觉报了初到安仁被拦路之仇,又觉得为希日帝国天下立了居功至伟的业绩。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神采张扬的眉目,既透着不可一世的自负,又露着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天下已定,奈我何!莫启国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道路旁的香樟树绿叶茂盛,更有几株高大的银杏间杂其中。风吹来,簌簌有声,些许绿叶随风飘落,令人感到神清气爽。烈日下,夏达明一身戎装,正襟危坐在排头的汽车里。紧随后面的是一辆绿皮军车,夏达亮在几名军士的押护中,相邻而坐。
香叶也在车上,她扬起光洁的脸蛋,漂亮的唇角一弯,仿佛一朵傲然绽放的月季花:“启国,谢谢你。”
莫启国站在车外,凝眸注视着香叶,有一些悸动也有一些不舍。
“我跟夏大哥还会在广阳见面的,但愿你我之间仍能后会有期。”莫启国羞涩地应答。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对异性产生了那种懵懂的情愫,很多年后,面对香叶的子嗣时,他总是那样淡淡的一句:“你的妈妈真的很漂亮。”
“行了,你回去吧!”夏达明从前面的车探出半个脑袋来,对莫启国说。
莫启国微微一笑,黝黑的脸庞上满是难舍之情:“我们以后算是兄弟吗?”
“那是自然,你跟我和达亮以后就算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夏达明望向莫启国那张棱角分明俊俏的脸,眼神中皆是真诚和谢意。
车徐徐开动,渐渐消逝在莫启国的视野里。莫启国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像他们那般惊天动力纵横捭阖。
比起天下,他更爱的,是他的姐姐。
回到宅子里,莫启国就跟莫锦玉陷入到无边的忙碌中,整理行李、安排车马,有条不紊地为去广阳准备着。然而秦兴良还是一如往常,时不时听听戏、喝喝茶、看看报。没有人知道,这位即将履新的将军每天在想些什么。
阳光一点点明媚耀眼起来,莫锦玉走进花木扶疏的园子,在那架秋千上坐下来。微微螓首,凝视着怀里熟睡的秦光民。那秋千用大绳子吊在葡萄架的梁上,绳子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微风吹过,透明的阳光从葡萄架的绿叶中柔软地筛下,落在她身上的只是细微的斑驳。偶尔有风吹来,四周的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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