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惬意地等底下人各抒己见。
先说话的费川。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管这招有多老土,至少温老大弄了个漂亮姑娘来,冲这个我都要赞扬他一句。”
“什么意思?”
费川摇头晃脑地继续说,“老板您这么多年不结婚就算了,连情妇都不找一个,外边都在传您是同性恋,万一温老大赶这趟时髦找了个小男生来,这事大概就没这么容易收场了。”
罗弈明显不打算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八卦,“易淮,你说。”
易淮是没胆子在罗弈面前口花花的,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徐不疾道,“我觉得……应该是分公司跟温繁做航运生意的事情传开了,温志诚误以为您打算站队,急着想要拉拢您,但用错了法子。”
“就是说那扶不上墙的阿斗急眼了。”
易淮没看插话的费川,“差不多是这样。”
温正霆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温志诚是跟明媒正娶的老婆生的,今年快五十,在温家一家常年亏损的海运公司里做闲职。
按常理来说温志诚应该是温正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他母亲那边的人就在酒桌上旁敲侧击地问过温正霆,是不是该在家族里给他安排点事情做。本来他们想的是就算拒绝也不会闹得太难看,没想到温正霆把酒杯拍在桌子上,斩钉截铁地说了四个字:“绝对不行。”
看穿大儿子庸碌无能本质的温正霆在隔年带回了一个男孩亲手抚养,这就是二儿子温繁。
他是温正霆和某位不知名情妇生的,今年二十五六,就比孙女温藜大几岁,行事作风和年轻时的温正霆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要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儿子才是温正霆认准的继承人。
“我不是问这个。”罗弈摇摇头,像是对他们两人都感到失望,“我问的是你们怎么看温志诚选择拉拢我这件事本身。”
费川刚想抢答就被罗弈不冷不热地瞥了一眼,“让易淮说,说真话。”
顶着这两个人的眼神,易淮压力大极了,他仔细斟酌了很久,带着几分不确定开口,“温家此时内忧外患,不应该再……引狼入室。”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但罗弈还是听到了,他的神色骤然阴霾了一刹,害得易淮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引狼入室?”罗弈眉宇间的阴云散开,眼中闪着森冷的光,嘴角却缓缓勾起,“你说对了。连温繁都晓得提防我,温志诚真是蠢得没救。”
“这时候盯着温家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如果要说的话,温志诚这种胸无城府的蠢货的确是最好的切入点。”
见罗弈对他的答案很满意的样子,易淮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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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正事以后就该散,费川伸了个懒腰就要往外走,忽然罗弈叫住易淮,“你留一下。”
哪怕嫉妒得眼睛都要喷火,费川还是老实地出去,再顺手给他们把门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易淮和罗弈两个人。因为出来得急,易淮只随便套了件t恤在身上,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
“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有那么一瞬间易淮完全不知道罗弈在说什么东西。
“明明不情愿得要命,却被逼着到我这里来讨好我这个魔鬼。”
这一刻他确定了,罗弈的酒还没完全醒。
因为清醒着的罗弈不会跟他说这么多废话。他不懂罗弈这个人,就像他不懂罗弈为什么没有杀他,反而送他去上学,教他用枪和搏斗,把他养到这么大,再在自家公司里给了他一份说不上好坏的工作。
他不知道罗弈图的是什么,但他很清楚,没有人会这样对待杀父仇人的孩子——横亘在他和罗弈中间的不是别的,是上一代人用鲜血写就的、赤裸裸的仇恨。
他的父亲出卖了罗弈的父亲罗冠英,而罗弈为了复仇逼死了他的父母,这份仇恨永远都不会有消弭的那一天。
“……其实是不一样的。”
罗弈扬眉,哦了一声,仿佛在问为什么。
易淮垂下眼,悄悄把身体的重心换到另一边,然后轻声说,“没有人逼迫我,我是自愿的。我的性命还有别的什么都任您处置,我没有一点怨言。”
“为了聂郗成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从罗弈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他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少年时期他内心总有个阴暗的声音在说聂郗成死了,是罗弈骗了他,可傍晚时分,那个人的体温是如此鲜明,鲜明得他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论他最后会怎么样,这件事本身都是值得的。
“……我不知道。”
这是他最今夜里说过的许多句话里最真诚的一句了。
或许罗弈期望听到的答案是“是”,但“什么都愿意做”的范围实在是太过广泛,他没有办法这样简单地应下。毕竟就算是他也有不愿意做的事情。
果然,罗弈嘲弄地笑出声,“哦?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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