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度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对方有备而来!这辆卡车铁定经过特殊改装,因为不论他们怎么加速,它都始终紧紧追在距离不超过两米的地方,好几次保险杠之间都堪堪撞上,发出令人心寒的轰隆声。
后半截车身严重变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散架,然而这还不是这场追逐战中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事情是聂郗成的余光瞥见油表,脑内某根弦唰地绷断,脸上变得无比难看。
易淮还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办就听到聂郗成嘶声说,“要没油了。”
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易淮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油箱里的汽油快要没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有枪吗?”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他自己的枪被留在了车上,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能有这个习惯了。
“有,在这里。”
聂郗成快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却无暇分出手帮他拿出来。
145公里每小时,车速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再加速的话,他都说不清他们是先被对面撞成肉泥还是在转弯的时候直接飞出去。
易淮按照他的说拉开放车载cd的暗格,里面摆着一把精心保养的p228手枪。
说实话不太趁手,但这种时候也没得挑剔了,他咬咬牙将枪拿起来,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拉开保险,将子弹上膛。再这样拖延下去,就算不会爆胎,一旦油箱里的油消耗殆尽,他们迟早会被碾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里面一共有十发子弹。”聂郗成的脸色一片惨白,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够了。”
易淮解开安全带的一瞬间卡车又撞了上来,幸亏他及时用手臂护住了脑袋,不然就真的全完了。
忍着眼冒金星的晕眩感,他拉开车门,半边身子探出去,一手扣着扶手,一手在高速移动中艰难地瞄准了对面的轮胎。
不等他扣下扳机,就有一道,他不得不暂时退回车内。对面居然也有两个人,除了那个疯狂的司机,副驾驶席上的那人看出他的意图,从驾驶席开窗朝着他开起枪来。
在生死一线的时刻,他看见一样东西,抓过来挡在身前,然后再度倾身出去。
那装着昂贵字画的箱子——据说外壳是碳纤维制成的——临时充当了盾牌的职责,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它,他感觉半边身子都被震得发麻。
冷静下来。他的手很稳,半点都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抖个不停。
为什么呢?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分心,一旦分心就意味着死亡。
教会他开枪的是一个从缅甸前线退下来的缉毒警。说退下来也不恰当,因为他是在一次任务中被内鬼出卖,在任务中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倒在湿热的沼泽地里等死的时候碰巧被罗弈的人救了。
穷凶极恶的毒贩在追查他的踪迹,而内鬼的身份依旧不明,所以他有家回不得,不得不隐姓埋名,在罗弈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报答救命之恩。
“没有人天生会开枪,我在缅甸见过很多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他们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
“不要考虑开枪带来的后果,不要恐惧,因为需要你开枪的的时候,一定是你或者需要你保护的人的性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没有什么比死更加严重的后果了。”
哪怕他真的是个很没用的人,也有想要留住的东西。
聂郗成不能死。他用自己的人生去和罗弈做交易不是为了让他死在这个地方的。
杀了聂郗成等于否认他活着的全部。
“不好瞄准吗?”聂郗成那边大概是真的压力大到顶不住了,“易淮,快点!”
他屏住呼吸,扣下扳机。
枪响的一刹那,后方卡车的前轮起火,在无法停止后轮的推动力下车身直直竖了起来,冲垮栏杆,摧枯拉朽地翻滚着倒向一旁。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险些握不住扶手,紧接着有一只汗涔涔的手拉住了他。
“进来!”惊天巨响中,这句话聂郗成几乎是吼出来的。
后面那辆卡车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聂郗成不敢太快停车,在缓慢降低车速的同时仍旧稳定地前行,一直到油箱里最后一点汽油消耗殆尽。
易淮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打中了。
那辆宛如死神的巨大卡车不再威胁着聂郗成的生命了。
·
伤痕累累的别克随意停靠在路边,易淮被聂郗成从车厢里拉出来。
那把p228还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聂郗成试了一次从他手里拿过来,但没有成功。
他的关节因为用力泛着病态的青白,如同他的脸庞——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多冷汗,把头发和额头都浸湿了。
“你做得很好。”聂郗成自己也有些过载,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还记得要联系救护车和温志诚那边的人。
“是吗?”易淮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天空,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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