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招娣这话一出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那件事过去十五年了,私下里,乡亲们肯定有些猜测和议论,但是在这里却不敢说出来。
因为大家都知道,谭招娣是神婆世家,是专业人士。
假如谁说出了私下里的猜测,结果却是牛头不对马嘴,不是当场丢丑吗?
所以大家都不说话,等待着谭招娣这个专业人士来说。
谭招娣的眼神扫了一圈,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更吓人的话:“我告诉你们,苗连秀不算太可怕。但是苗连秀的背后,还有一个老鬼,才是真正的可怕!”
“啊,还有鬼?”众人无不变色,低声议论。
谭招娣点点头,说道:
“当时害死苗连秀的,就是那个鬼。大家都知道一个成语,叫做为虎作伥吧?就是说,人被老虎咬死了,魂魄反而变成了老虎的帮凶,引誘其他人去给老虎吃。苗连秀就是这样的情况,被那个老鬼害死了,又帮着老鬼害人。”
大家都不说话,可能是因为谭招娣说的内容太深了,大家需要消化一下。
韩晓东忍不住,问道:“一个苗连秀都这么难对付,后面还有一个老鬼,我们行吗?”
我捅了韩晓东一下,低声道:“别说丧气话,要鼓励大家。”
韩晓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闭嘴。
谭招娣瞪了韩晓东一眼,又看着大家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有些不放心。但是我保证不会出事,不管是如何厉害的老鬼,我也能对付。出了事,我们自己负责。”
“你们?你们都是谁啊,有哪些人?”村里的杀猪匠陈超问道。
陈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祖传的杀猪手艺,人长得粗鲁,说话大嗓门,一脸横肉。
谭招娣指了指我和韩晓东。
我和韩晓东挺身而出,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到谭招娣的身边:“还有我们!”
“你们?就你们三个孩子?”杀猪匠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黄牙。
很明显,人家不相信我们,觉得我们是小孩子胡闹。
其他的乡亲们也纷纷摇头,唏嘘一片。
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我老爹和韩木匠站了出来,说道:“还有我们!”
大家看见我老爹和韩木匠出来了,终于安静下来。
我老爹看着大家,说道:“乡亲们,这件事就这么办吧。为了村子里的太平,试一试也好。如果出了问题,要赔上自己的家业,我和韩木匠先顶上!”
韩木匠也急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谭招娣趁热打铁,说道:“其实这件事,跟大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大。我们唱戏捉鬼,也不要你们动手。你们胆小的,到时候关起门来,躲在家里就是了。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找不到你们!跟大家打个招呼,只是希望你们不反对。”
众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会儿,终于点头表态:“行,我们不反对!”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谁要是再反对,那就真的是故意找茬了。
谭招娣说的很清楚,不要这些人做什么,只是借用村子东头的一块空地搭戏台子而已。
那块空地,是以前大集体时代的打谷场,分产到户以后,还是作为公共打谷场使用。村子里有什么活动,都在那里。
乡亲们开始陆续散去,谭招娣对我老爹和对韩木匠说道:“王大伯,你和韩木匠午饭以后,去准备搭戏台子的事吧。”
我老爹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回到后面厢房睡觉去了。
他和韩木匠都是一夜没睡,精神萎靡。
韩木匠也回家了,把韩晓东留在这里。
谭招娣跟我妈拉呱了几句,扛着七星宝剑转身而去,回她的谭老庄了。
我妈很担忧,看着谭招娣的背影,皱眉说道:“招娣这孩子太年轻了,能行吗?”
“行,一定行。”我说。
这时候不行也得行,要是我不力挺谭招娣,这出戏唱不下去了,韩晓东可能真的会死。
“咦,招娣脸上的黑斑,怎么没有了?”我妈忽然想起来,问我。
我揉了揉鼻子,说道:“我让她藏起来了以后,只有她作法的时候,黑斑才会出现。”
我妈很奇怪,说道:“还能藏起来?我以为她和蔡神婆一样,一直都是这样了。看来,你们这门亲事,还能考虑”
“这些事你不懂,我也说不清楚,你以后自己去问谭招娣吧。”我支吾了一句,和韩晓东溜出去玩了。
其实村子里,也没什么地方可玩的。
我和韩晓东信马由缰地来到村头的打谷场,站在那里闲扯。
韩晓东问我:“响哥,你老婆说苗连秀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恶鬼,是不是真的?骗人的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
“就是啊,世界上,哪有这么多鬼?”韩晓东挠着头皮。
我忽然想起来螺蛳墩的事,便说道:
“可能是真的,谭招娣说了,螺蛳墩那里,有很可怕的妖怪。说不定,苗连秀就是帮妖怪做事的。”
“还有妖怪?那有没有孙悟空啊?有没有猪八戒啊?”韩晓东还是不相信,一脸的嘲笑。
“谭招娣说得对,跟你这种脑袋缺根筋的人说话,就是费劲!”我骂了一句,走到一个石磙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天边发呆。
韩晓东也在另一个石磙子上蹲着,跟我一起发呆。
这次的闹鬼事件,动摇了我们两个少年的世界观,让我们很迷茫。
“咳咳!”不远处,杀猪匠陈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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