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晚上雨停了一小会儿,杨铁蛋催林爱青去休息一下。
因为值班,林爱青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回知青点睡过一个整觉了,不是在办公室里凑和,就是在河堤上临时搭的草棚里眯上几个小时。
林爱青踩着雨靴,打着手电筒,另一只拿着雨伞,以防随时下雨,看了眼湍急的河水,她摇了摇头,“睡不着,你去前头看看,我往那边再去看一下。”
她们这边虽然没有下雨,但她刚从公社来这边时,就听机务室的同事讲上游的雨下得很大,没见河里的水那么急么,水位也在上涨中。
越是夜晚值班,越不能麻痹大意,把划分到的区域仔细巡视一遍,没有发现险情,林爱青才有时间坐下来歇一会。
草棚里就两条长板凳子拼起来的床,五个人轮流在上头眯一小会,也睡不了多久,一人休息,其余四个都得值班巡逻,夜里不像白天,一个不注意,河道随时可能会出现险情。
要是发现不及时,造成的损失不估量。
魏延安没跟林爱青分在一组,他跟在詹书记身边,跟林爱青几乎见不着面,只有很偶尔遇到交接班,才能够见林爱青一面。
但也只是打个照面而已,交接班一完毕,他就得跟着詹书记会走访群众,开会,写会议整理材料,阶段总结方案,有时还要往县里跑……
魏延安倒是想找时间去看林爱青,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只能托住在河堤附近的社员帮着送着干粮,或者给煮些姜汤过去。
偏生这种事还不能单独只管林爱青一人,魏延安只能捏着鼻子,把林爱青带的剩下四个一起给管上了,为了避闲,偶尔还要给别的巡逻小组送些温暖。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些循序渐进,步步为营了,就担心林爱青顾不上自己,在这样极端天气和高强度工作中病倒了。
魏延安这样体贴,林爱青怎么想的不知道,但其余人是直呼魏延安是好人,尤其是沾光最多的杨铁蛋他们几个。
眼看着水位越来越高,公社这边已经开始疏散堤案两边的的群众,帮着大家把财产往地势高的地方转移,以防河堤出现决口,抢险不成,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
公社领导们也是日以继夜地守在河堤上,领着社员们,配合武装部队,对可能存在险情的堤段进行加固。
“爱青,给你和铁蛋带了煮鸡蛋,你们记得吃了啊,别放坏了。”满妞也忙得很,每天都是连轴转地往河堤运送沙石,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但她有爹妈做后勤工作,满妞妈每天按点守在马路上,等满妞过路的时候,给她送饭塞吃的,满妞排队等着运沙石的时候也能挤出时间休息一会儿,比林爱青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卸完一车沙石,满妞紧赶慢赶着,往林爱青这里送了点吃了,又匆匆上车走了,杨铁蛋巡逻没回来,小两口连打个照面的时间都没有。
连续下了半个月雨后,望江公社这边总算晴了两天,天一晴,微微降下去的温度一下子又上来了,一天累下来,堤岸线上中暑倒下好几个。
每次有人中暑晕倒的消息传到詹书记这里,魏延安心都要跟着跳一下,生怕是林爱青出事。
但晴也只是一时的,本来天气晴起来,眼看着水位也没大涨,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转眼便黑云翻滚,雷声轰鸣,风卷着雨水,倾盆而下,仿佛跟天破了个大洞似地往下倒水。
林爱青正好就是这时候来交接班的,因为先前天晴,前批巡逻的同志好些没有带雨具,里头有位女干事刚怀孕不久,林爱青把自己带着的雨衣塞给了对方。
杨铁蛋他们几个从修理站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雨呢,这回就是回去再拿雨具也来不及了,何况这样大的风雨,光是打伞可顶不住。
“师傅,你在棚里守着,我们四个去巡逻。”这天气就是淋几场雨,身体好一些的,一般也不会感冒,杨铁蛋他们不敢多留,直接冒雨出去了。
棚里一般是要留一个人值守的,他们窜得快,林爱青只能在棚里守着。
明明是上午,但这天色看着和晚上七八点差不多,乌云密布,暗沉沉地让人心慌。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杨铁蛋回来,杨铁蛋去的那段堤岸挨着双湾大队,听说前些年发大洪水的时候,那边的堤案十有八,九会决堤,而且现在还下这样的大雨。
有雨就会有险情,林爱青心里免不了有些担心。
林爱青这边正打算出去找人,这边魏延安全副武装地过来了。
魏延安也是难得抽出时间,借口到河堤上来写通稿,才过来的,手里除了公文包,还提了一热水瓶的姜汤。
见林爱青连把伞都没有就要冒雨出去,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你就这样出去?”
“你怎么来了?”林爱青这样出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不过是这回正好被魏延安撞上而已。
防汛的时候淋雨跟中暑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天气打伞跟没打一样的,我先不跟你说了,铁蛋去双湾那边的堤上巡逻一直没回来,我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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