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应是,唐氏便在一旁微微地笑。
老二打小就对知岚这丫头有意,她是知道的,老二是次子,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也不必找个太过精明能干的。
毕竟,老大媳妇就是个能算计的,要再找个一样性情的,家里岂不是日日鸡飞狗跳,演成一部争夺家产的大戏可怎么得了?
再者和秦氏毕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知岚也是看着长大的,算得上知根知底。她向来觉得她懂事守礼,看起来温温顺顺的,唯一让她有些担心的就是,她长得有些太出挑了。给儿子挑的媳妇模样自然不能差,但长得太好了又怕惹出祸事来,他们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可招惹不起那些有的没的。
今日一看,她穿着粗布衣裳,也不怎么打扮,看起来也没那么惹眼了,她不由更加满意了几分,这样才好,妖妖艳艳的,难免惹得男人无心事业。所以虽知岚家世差些,她这一番打量,也是决定把事情定下来了。
秦氏见两个孩子进了书房,便问道:”芷姐姐,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唐氏喝了一口茶,轻赞了一声,笑道:”我家老二年纪不小了,却整日里没个正形,静不下心来做事,我想着不若为他订一门好亲事,娶个媳妇进门看管着才好。“
”那姐姐你可看好了人家?“秦氏心头一跳,却还要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你别同我装傻“,唐氏佯怒,复又拊掌嗔道:“你家知岚和我们家远哥儿自小一块长大的,我看着就很不错,不若我们结成儿女亲家,来个亲上加亲,怎么样?”
秦氏不由苦笑,若放在不知道那玉佩的价值之前,她还能出于私心糊弄一下自己:白家这门亲事算是他们高攀了,远哥儿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人品家世都没有问题,又是青梅竹马,嫁过去就有情分在,何愁过不好日子?
可现在,这种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枚玉佩无疑便是身份的象征,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与更大的幸福失之交臂,身为一个母亲,她做不到。
唐氏见她默了一会儿,脸上也没什么高兴的神色,心中便不大自在起来:“阿清,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嫌我们远哥儿配不上知岚不成?”
“哪儿的话?远哥儿自然是个好的,只是这事儿,我怕是做不了主。”秦氏忙道,她能够理解,她与唐芷虽有多年的交情,但终究是母子之情更重些。自己家的孩子再怎么样也是千好万好的,容不得旁人指摘一星半点,就同她一样,也舍不得知岚受半点委屈。
她放平了语气,面上现出为难之色:“你也知道,我们岚儿是在大姑娘身边当差的,大姑娘刚及笄,明年便要出嫁,知岚身为大丫鬟,指不定便要陪嫁,届时怎么安排可说不准。”
唐氏本就是陪嫁丫鬟出身,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做陪嫁,要么是继续当出嫁的姑奶奶的左右手,要么就是做了姑爷的通房。若是前者还好说,若得了恩典也是可以配人的,就如她一般,可万一是后者……
她不由有些忧心,知岚若是打扮打扮,指不定还真能入了大姑爷的眼,若到了那一步,他们远哥儿自然没有半分可能了……
她沉吟道:“不如这样,我抽空进府去见一见太太,同太太说将知岚赎出来……太太这些年很是照拂我们白家,应了也说不准……”
秦氏摇摇头:“怕的是太太一早将事情定下来了,哪怕卖白家一个面子放了知岚,心里也会不舒服。我们周家三个人还都在府里当差,到时万一对我们发作,终归不美……”她如今也无计可施,只得扯着裴氏这面大旗,免得伤了姐妹的情份。
“那总要去问问才是啊,总不能就这样拖着……”唐氏闻言也焦急起来,来之前她是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远哥儿的,若是因为太太的“没决定”就功亏一篑,这岂不损了她做娘的颜面?
秦氏忙安抚她道:“你别急,这件事我会去试探一下太太的,再者我家老爷今晚才回来,我也得同他说道说道才是,我一个妇人家,终归做不了主……”
唐氏听她总算有了个保证,面色微缓,啐道:“你还做不了主,谁不知道你家当家的宝贝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呸,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说这种不知羞的话。”秦氏面色微酡,白了唐氏一眼。
“罢了,你终究是个没主见的,再怎么宝贝你也没用。”唐氏瞥了她一眼,笑道。
聊完正事,唐氏瞄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书房,暗想着多让那两个孩子独处一会儿,最好能哄得知岚动了心,她要嫁,那视她如心肝的爹娘还不忙着答应?她对儿子还是挺有信心的。
于是便和秦氏话起家常来了。
秦氏则有些担心,她觉得远哥儿其实真不错,知岚那丫头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别被哄了去,她背后的家族,哪里看得上这样身份的女婿?这件事可万万不能成。
二人都在这边想着十三岁的意映是否会动心,殊不知,意映的灵魂已经是个情路波折的二十来岁的女子了,哪里会那么容易被迷惑?
书房这边的气氛出人意料的冷凝。过了片刻,白明远艰涩地开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
意映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对策,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既不能等到明远表明心意后,再装作初谙情事的小姑娘,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个颇显任性的理由来拒绝他,也不能道出身份差别悬殊,可能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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