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镂云馆的厢房就热闹了起来。
丫鬟婆子们一**地将屋子里的大件东西搬到门外,便有几个低眉顺眼的小厮接了过去,抬出了院子。
镂云馆的人看得惊奇,便有人拉了正在抬木箱子的小丫鬟一把,努努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那小丫鬟生得憨厚,笑嘻嘻地道:“搬东西啊,不是要搬到木樨汀去吗?御赐的东西和主子们送的物件总要一块儿带过去的。”
那人不由纳闷:“怎么却也没提前说一声,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啊?我还以为郡主和大小姐说过了呢。”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不甚在意地继续埋头干活。
“外面是怎么一回事?”意晨散着头发,半卧在床上,睡眼惺忪地问道。
“是郡主要搬新居了,那头正忙活着呢。”初晴望了窗外一眼,面色有些复杂。
意晨清醒过来,却又躺了下去,背对着初晴,眼神黯淡。
初晴心里焦急,却也不敢多说。
自从昨天她在章家园子里遇见小姐之后,小姐就一直是这副郁郁寡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问她什么因由,她也不肯说,只是对郡主的疏远却是不能再明显了。
她也曾疑心是不是郡主欺负了小姐,可单看郡主这些天来对小姐的敬重和信赖,她就觉得不像。郡主那样的身份,若是想薄待小姐,根本无需惺惺作态,随便扣一个无礼的过失就够小姐喝一壶了
那便是小姐自个儿的心结了。
她心中明镜似的,可小姐却怎么也看不穿。在这府里,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再明显不过了,为了那样的生母如此苛待自己,她真为小姐不值
“郡主,要不要同大小姐辞别?”半月迟疑道。
意映拿着梳篦的手顿了顿,道:“你去同她说一下吧,我就不去了。”
半月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嫣红熟练地为她梳了个纂儿,戴上几朵珠花,也是格外的娇俏。
她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这厢房。她带来的东西已经都搬空了,剩下的全是本就有的格局,也不算太过空落。
踱步而外,院子里站着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纷纷屈身行礼。半月也回来了,冲她点了点头。
她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镂云馆正房,微微一笑,对着下人们淡淡道:“出发吧,去木樨汀。”
到了新居,将搬过来的物件摆好,又是好一通人仰马翻。东西按格局摆好之后,已经是巳时三刻了。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嬉笑声,半月出去一瞧,果真是东府的几位姑娘和意晨意莛姐妹来了。
意映便迎了出去。
“啧啧,你这院子可真是不错。”意蓁上下打量一下了这木樨汀,面露欣赏之色。
这时一阵风吹过,屋子里便想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稀碎声音。
东府四小姐意彤站得偏,眼睛又尖,一眼便看见了挂在内室门上的珠帘,惊得张大了嘴巴,呐呐道:“映姐姐,那是珍珠?”
其他几个听得这话也纷纷向那边望去,亦是吃惊不已。
“你可真是大手笔啊!”意蓁回过神来,不由打趣她道。这帘子上串的珍珠,可比她那日头上身上戴的要多多了。
“是母亲赏的,我先前看到,也吃了一惊呢。”意映温柔地笑,挽了意蓁的手,领着众人参观。
走到檐廊下时,意莛却又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她看到了什么?那斗拱上镶着的散发着柔和光彩的透明珠子,难不成是夜明珠?
她不由怒急攻心。她先前从薛意晨那里死乞白赖地要来的一颗夜南珠,都还没有这四颗里面的任何一颗大
于是便带着酸味道:“二姐这里的好东西可真是层出不穷,大姐姐那里却一件也没看到过,长公主这心偏得”
这便是**裸地挑拨离间了。
意映看了意晨一眼,见对方只是垂着眼睑不作声,便和声和气地道:“三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这是东府的三叔父送我的见面礼,与母亲却是没多大关系。”
“是吗?三叔父一介翰林,还拿得出这样的稀罕玩意儿?”意莛挑了挑眉,明显不信,只是这话,说得却是有些不敬了。
意蓁皱了皱眉,冷冷道:“三叔父向来喜欢收藏这些玉石器玩,有什么奇怪的?”这薛意莛委实摆不正位置了些,先是对长公主不敬,又来编排她三叔父难不成以薛家的财力,嫡出的老爷连拥有四颗夜明珠的能力都没有吗?
再者她三叔父职务清闲,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交志趣相投的朋友,朋友之间稀奇玩意儿互赠的事儿数不胜数,还轮得着她一个不懂人情事故的小丫鬟质疑?
薛意莛心里头是有些畏惧这个说风就是雨,大胆泼辣的大姐的,问言只得暗地里撇了撇嘴,却不敢多言了。
众人又一齐进了里屋。除却昨天早已摆好的物什,御赐的紫檀雕花二十四幅密格木橱和纯银的满地浮雕象牙镜架也都放在了合适的地方。一走进去便觉得满堂的富贵气象,让人移不开眼。
几个小姐妹又啧啧称奇了一番,意彤好动,众人还在里面看的时候她便伸长了脖子在外面张望,没一会儿又跑进来道:“映姐姐,那边那个像耳房一样的小屋子是做什么的?”
“耳房便耳房,像耳房是什么意思?”东府的三小姐薛意初笑吟吟地开口,面露好奇。
薛意彤却没搭理她,径直拉了意映的胳膊,撒娇道:“映姐姐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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