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当与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商议。然如今大理寺卿锒铛入狱,五寺之首空缺无人,自是无法商议修订律法之事……”
朝堂中一片肃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朱文礼,等待他的裁决。
思忖许久,朱文礼方道:“苻首辅,依你看若是大理寺空缺却对律法疏漏有争议,该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一直在前方沉默不语的苻恪出列,执象牙笏躬身道:“回殿下,前朝亦曾修改法律,乃是由三公重臣或天子提议后,由文武百官共同裁决,若朝官赞同者则在联名书上签字画押,一月之后收归公布,签字画押者达到朝臣半数以上,则可修改本条律法。”
“联名上书?”
“少数服从多数,这倒是个好法子!”
“关键是谁来起草修订?”
“我来。”众臣正议论纷纷之际,朱文礼沉声打断,一字一句坚定道,“奸污良人未遂者,刺配流放千里;若未遂且致人重伤者,当杖一百,刺配流放三千里;致死者,绞刑!”
掷地有声的话语,满堂肃然。
沉寂中,朱文礼的目光越过众臣,落在最后一排的青袍翰林编修身上,道:“这份文书便交予翰林院姜编修主笔起草,从即日起至下月十六,诸位爱卿皆可参与联名上书,为完善我朝律法尽一份心力!”
第81章
坤宁宫人烟冷清, 张皇后身着凤冠礼衣, 神情严肃地望着跪在下方的朱文礼, “要动薛家并非不可, 只是为何要挑现在?如今你还未与邬家二姑娘成婚, 脚跟都不曾站稳, 就急着除去薛家, 岂非自断臂膀?”
窗外盛夏的蝉鸣聒噪,朱文礼挺身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语气是少见的倔强, “母后,薛家瞒着我们卖官鬻爵、倒卖私盐兼里通外敌,致使朝中风气浑浊,桩桩件件皆是大罪, 再放任下去,迟早会牵连东宫,于我们已是百害而无一利, 何来臂膀之说?”
“可至少要等到你成婚后,有了邬家的鼎力相助再动手也不迟!”
“若是不趁热打铁彻查张炎回, 而是等到八月份大婚后再动手,我们便失了先机……”
殿内正争执着,忽闻外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 内侍和宫娥纷纷道:“邬二姑娘止步,娘娘和太子殿下正在议事,您不能进去!”
然而已经晚了, 邬苏月已经一只脚踏入殿内。她隔着帷幔看到太子被罚跪的身影,顿觉气氛不对,忙又将脚缩了回去,蹑手蹑脚地溜了。
彻查薛家一案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本宫虽皇后,却始终不得陛下承认;奉家族之命嫁为深宫妇人,亦不曾受过丈夫一日恩爱……是本宫没本事,连累我儿不受宠。二十余年了,本宫战战兢兢、殚精竭虑,唯恐陛下废黜我们母子,重用薛家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皇后长长地叹了声,说到自己是联姻的牺牲品,‘不曾受过丈夫一日恩爱’时,她眼眶湿红泛起泪意。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平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脆弱,方起身扶起朱文礼,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皇儿既已决意如此,便放手去做罢。”
闻言,朱文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郑重道:“儿臣谢过母后谅解!”
“母子之间,谈何谅解?不过是担心你罢了。”皇后鬓边又多了几缕霜白,想了想方道,“你慧眼识人,重用苻离也是好事,不过凡事要讲究个度,两年内便将其擢为五品千户已是罕见,过犹不及。”
朱文礼笑道:“苻离立了多少功,您是知道的,莫说区区一个千户,若非他还年轻,便是镇抚使一职也担当得起。”
皇后眉间的褶皱纾解了不少,温声道:“本宫自然知道,只是提醒你莫要操之过急,免得落人口舌。还有,邬苏月那丫头虽然野了点,但身手不错,脑子也灵活,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有她在你身边本宫才放心,今后对她亲近一点,切莫让她活得像本宫一样可笑。”
想起方才那道不管不顾闯进来又缩头缩脑溜走的身影,朱文礼眼中也有了几分笑意,道:“儿臣谨记。”
朱文礼出了坤宁宫大门,便见邬苏月在路边踢石子玩,嫣红的裙裾随着她的脚步荡开一道弧度。
听到脚步声,邬苏月回过头来,望着朱文礼的眼神中有些许毫不掩饰的担忧,问:“殿下没事罢?”
“没事。”朱文礼在离她三四尺远的地方站定,保持不疏离也不轻佻的距离,观摩着她的神色问,“二姑娘不开心?”
“我有点儿想家了。方才想去御马监骑马散心,可是四卫营的人不许,说那是御马,只能给天子和皇子们调用。”邬苏月声音有些低落,与朱文礼边走边谈,“娘娘为什么要罚跪你?”
“因为朝堂上的一些事,我没有同母后商量便擅自做主了。”怕邬苏月误解皇后,朱文礼又补充道,“母后是为我好。父皇素允王,立我为太子不过是看在母后和薛、张二家的份上,此时我剑走偏锋查处薛家,难免会让她不安。”
“皇上十年不理朝政,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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