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认得那人?”白牧云听朱子语说出“隔壁村”三个字来,心中料想此人必然与朱子语相识。
“当然认得,要说其他人不认得也罢,这牛二在汴州城外的几个村子间,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朱子语说道,仍旧为那日看到的景象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这牛二,也和朱大哥一般,是个闻名乡里的好人么?”白牧云没听出来朱子语言外之意,便问道。
“白兄,你这可误会了,要说我闻名乡里,那倒也不大敢当,但这牛二之名,却可比我大的太多了,只不过他的名声,不是好的,而是臭的。”朱子语解释道。
“臭的?”白牧云问道。
“正是。这牛二出身在隔壁村的一个庄户人家,年纪倒也不大,就在你我之间罢了,他父母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民,可没想到竟然生了这么个为非作歹的儿子。本来他也安分的,从未听过有什么恶习,可后来不知道怎的,性情突变,突然就开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起来,后来他渐渐地恶习更加多了,到处敲竹杠、欺负人。你想,他虽然到处胡来,但一身横肉壮的很,旁人那个敢和他计较?有次各村之中的小伙子想合伙教训他一下,却被他挨个打翻在地。我实在是气不过,想到既然不能武斗,那便只能文斗,就找他理论,结果那可就想而知了。”朱子语苦笑一声说道。
“他打了朱大哥么?”
“打倒是没打,可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每次欺人,都要动手,却偏偏放过了我,那就奇了。那次我本和他讲些圣贤的道理,可他一味不听,还跟我说,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你朱子语读那么多书,读来何用?能让人长生么?我听了这话可气坏了,便说,‘长生之事,为仙能之,我等凡人,哪敢妄谈仙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只和你说些做人做事之理,你和我东拉西扯,谈什么长生来?难道你竟能么?’”
“他哈哈一笑,显然觉得我不可理喻,穷酸透了,便说,‘你既然不能长生,还来教别人做人的道理,须知道,被你教的人,兴许比你做人的时间要长的多着呢,笑话啊笑话。’我当时只觉他胡说一气,难以教化,后来在那割肾鼠咬小地狱,听到两个黑衣人所说的话,方才明白过来。”
朱子语见白牧云听得关切,也不带他发问,接着道,“我当时看见牛二被咬那些大老鼠的厉害,脸上表情甚是怪异,当然是被咬的太过难受所致,我虽然不满他先前作为,但那会儿见到他的样子,心里也惋惜害怕的很。他扑在铁栏上,拼命抓着我的袖子喊救命,我一想,不管怎么说,都是乡里乡亲,他有不是,总可改过,一条人命,难道我眼睁睁看他被老鼠咬死么?”
“我想到这里,便对那两个黑衣人求情说,二位英雄,这人是我同乡,不知他怎么得罪了各位英雄,还请高抬贵手,留他性命。其中一个黑衣人听了笑着说,这牛二欺压良善、横行乡里,你竟然要救他?你莫不是真的读书读傻了?!我当时想着救人要紧,至于他说我什么,那倒不打紧,便说牛二虽然平日有些过错,但总也罪不至此,还请二位放他一马,我带他回去,定让大家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其实我口中如此说,实在是权宜之计。”
“那黑衣人又说道,‘那可不成,你只当他在村里横行,我们就抓了他来?要那样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小子不知听了谁的号令,敢来监视大叫唤地狱,你说他该不该受点儿罪?要我看,应该直接发到十六房剥皮揎草去。’那人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这鼠咬之刑,还不算什么,我想他既然说这地方叫什么大叫唤地狱,那定然还有更狠酷的刑罚,果然,再被他们拉着往前走,牛二的叫声声音就渐渐听不见了,前面的叫声却越来越响。”
“我当时心道,看来牛二被抓,是掺和了人家江湖门派的恶斗,这可万万救他不下了,更何况我自己还在人家手中。那些铁牌坊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总之我四处瞧去,有的人似乎被拿了烙铁按在喉头,不能说话,有的被泡在粪池里,臭不可闻,还有的竟然被腰斩,被斩断的上半截身子,还在地上爬着。”朱子语闭了眼睛,似乎不忍再说,倒抽了一口凉气道,“白兄,我此时所言,量来你未曾亲见,无法想象,我现在思之,却着实心有余悸。我见了牛二之后,想了很多事情,也没顾忌那些铁牌坊的名字,可等到了最后一处,忽的抬头,发现那铁牌坊上的红字是七个,竟是剥皮揎草小地狱。”
“是那黑衣人说的第十六房地狱?”白牧云惊道。
“对。我见了牛二之后便想,牛二在乡里为非作歹,似乎才在前几房地狱受刑。我朱子语不知犯了何等大事,冲撞了人家什么秘密,又要处以什么大刑?那时我本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一路见到这一层层地狱的惨烈酷刑,也不禁身上发软,后来我想,等到了我的监牢,那边一头撞死,省得受那恶人的许多折磨。”
“一个黑衣人似乎瞧见了我的心事,便问道,‘朱子语,你怕也不怕?’我心下自然是怕,可他这么一问,心中怒火一起,便道,‘无论人家做了何等恶事,总该要报官伸冤,官家自然会还百姓一个公道,你们如此乱设私刑、妄定罪责、草菅人命,竟然不怕朝廷法度么?难道江湖之人,真的就能逍遥法外?’那黑衣人听我说了,不但不怒,却笑道,‘朝廷法度?汴州蝗灾五州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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