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的雨,总是喜欢在夜里出门。
有时候轰轰烈烈地下个一整夜,似乎要把大地灌饱了。
有时候又软绵绵的,淅淅沥沥便是滴答了一宿。清爽的雨的味道从门缝里钻进来,从窗纸上渗过来,飘得满屋子的湿润气息,将床上半睡半醒的人哄得睁不开眼。
……
昨夜的雨,却下的与众不同。
初时并不是很大,但落得挺着急,打在地上是密密麻麻的雨点声,一阵要比一阵密集。
过了不久,这雨越下越大,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天河决堤了,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灌。
到了半夜不知哪个时辰,雨势渐渐缓下来,但仍是阴郁地、绵绵地下着。空气中弥漫着不甘的气息,似乎是因为一整夜的努力,竟然也没有盼来期待的结果。
这场雨,下到了秀秀的心里。
一开始是焦急的等待,接着便是乱七八糟的念头疯狂地在脑袋里打转,到后来便是心力憔悴,极度失望的情绪不住地在心头蔓延。
距离出谷,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各宗的人马已尽数撤离,师傅也带着月林宗幸存的弟子返回宗门。
秀秀却找了个借口留在榕城。
一个人去了傀蜮谷外的大殿,在四周的山林上搭了个临时的木屋,每日在周遭盘桓,找寻,等待。
这附近人迹罕至,让她清削的身影更显落寞。
偶尔会遇上云隐宗的木晚枫,也是一脸惆怅地到处溜达。
两个人并不惯熟,见面只是点头招呼,而后各自离去。
木晚枫大概待了半个多月,某一天在忽然不见了。
这方圆百八十里地,便只剩了秀秀一个人。
有时候,晚上一个人,怪瘆得慌。
虽然宗盟已经将魏不二的名字列在了死亡名册上,云隐宗的顾长老也签了字,事情似乎下了定论。
但秀秀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六耳猕猴的直觉也在提示她,魏不二并没有死。
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又似乎在告诉她,魏不二或许真的不回来了。
此刻正是一夜雨后,推开小屋的门,湿润的空气和满山的风景涌进来了。
她却无心赏阅,缓步走出门,又在这附近转悠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到了傀蜮谷大殿门口,看着冰冷的建筑,忽而从怀里取出一叠布绢,放在掌心,轻轻打开来。
里面包着的,正是那传送符捏碎后留下来的一小堆碎木。
她自然想起了分别之时,魏不二的眼神。又想起未到榕城之前,在月下林中,二人被一众角魔发现,他将自己推入灌木丛中时的眼神。
“你手里的传送符,多半不能用吧?”
她心中默道,忽然鼻子一酸,很想哭。
又想起,好多年都没有流泪了。
……
榕城北方,一片旷野。
林安一边独自遁行,一边思量着这些日子发生的变化。
此次傀蜮谷开谷大典的结果,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当其冲便是三大超级宗门之间的博弈。
常元宗显然提前就对角魔的阴谋有所察觉,却一声不吭地闷声跑路,害得法华寺和兽人塔这一茬的精英弟子损失惨重,几乎面临断层的危险。
这一大梁子结下,往后数年也不得清净了。
在林安的记忆中,似乎法华寺派出了长老专去宗盟进行了强烈谴责和抗议,暗地里又不知干了什么,让常元宗吃了个哑巴亏。
而兽人塔则是直接出兵,几乎要占领了某个常元宗附属宗门和兽人塔附属宗门之间的一片争议领域。
后在常元宗天人境修士的干涉下,又不知背后做了什么交易,才暂熄烽火。
之后,因此次开谷大典又引发了一系列纷繁复杂的矛盾,直到林安死前也没有休止。
不过,这只是前世的记忆。
前一世法华寺和兽人塔的众多弟子不过是被绑架了,最终到底还是给角魔通通放了回来。
而现如今,两大超级宗门活着出谷的弟子不过三十余个,一大半折在了谷内。
只怕连常元宗那位做出此决定的主事长老本人,都没有想到后果会这般严重。
如此一来,宏然修士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好讲。
即便是有角魔在西北虎视眈眈,但两大超级宗门被逼急了,也够常元宗好生消受的。
这其中门道极深,牵扯甚多,林安掌握的信息又少,对于此间博弈诸多隐晦之处,便无法揣测了。
不过,这却不妨碍他心中暗爽。或许,这也是其重生以来,最令其痛快爽利的事情了。
“常元宗啊常元宗,这只是我林某人孝敬你们的开胃菜!”
他默默念叨着,心里的恨意渐渐涌上了头顶,冲得脑壳一阵阵发麻。
不久,遁行到了一片广袤森林边缘。
“如果我没记错,魁木峰应该就在这一带接受“独行苍狗”苟天云的指点吧?”
他心中琢磨着。
在前世记忆中,魁木峰在此地被苟天云纳作了关门弟子,而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闯入某位已故天人境修士的秘藏,从此修为突飞猛进,一发不可收拾。
他此行前来,目的就是暗中跟着魁木峰,找到那处秘藏,继而分一杯羹。
当然,如果有机会将魁木峰做掉,独吞宝藏,他也绝不会手软的。
正想着,忽然听到前面一片嘈杂的声音。
不一会儿,从林中遁出来一列着装整齐的修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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