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将郁南送上高峰,这原就是他打算赠予他的。
郁南还是不太赞同:“画画不应当与这些扯上关系。我们教授说,心无旁骛,蓦直前进,才是求艺术大成的核心要义。”
在这方面,郁南的固执显得有些可爱。
宫丞不得不承认,年纪小一点的情人会给生活灌输新鲜的生命力,那么其它的不足也就不值一提了。
宫丞见他还在看掌心,便说:“好了,别看了,补了一张纸质的给你。”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上面果然龙飞凤舞签着余深的名字,甚至还题了词:祝郁南,前程似锦。——余深
郁南惊喜,用另一手急不可耐去拿:“余老师的亲笔签名!”
偶像的墨宝拿在手中,郁南反复端详,几乎爱不释手:“谢谢宫先生!”
耳旁传来宫丞的低笑,似乎在笑他小孩子心性:“今天开不开心?”
一抬眼,就对上男人深邃的黑眸,里面明晃晃地写着纵容、喜欢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郁南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下午与其说宫丞是在陪他开开眼界提高审美,不如说是完全投他所好,是一种温和又不失霸道的追求。
看展览、送面具、要签名,没有哪一样不是直白地送到他面前。
他的手还被宫丞的大手抓着,像被抓住后颈肉的猫,脸冒着热气道:“开心。”
男人说着话,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轻轻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会儿,又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插入自己的指缝里,玩具似的,慢慢把玩。
这姿势并不令人有强迫感,反而令郁南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车子中央的挡板早就升了起来,这是一处私密的空间,又令郁南感觉到危险。
他变得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直觉要发生点什么,可又说不清楚。因为除了与他十指紧扣,宫丞没有其它出格的举动。
若是覃乐风在的话,或许可以替他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这算不算是一个约会,又比如,这算不算是一次牵手。
郁南搞不清楚。
路旁一闪而过的霓虹灯照得男人的侧脸忽明忽灭,隐隐有一点点烟草气息,或许是刚才在会场的吸烟区沾染上的。
郁南不自觉看他的侧脸,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展览、什么余深都忘得差不多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紊乱的心跳里,思维在艰难地运作。
“开心就好。”宫丞道,“不算我白费力气。不过你要是喜欢弹钢琴,我们还能在音乐会睡一觉。”
要是喜欢赖床,那就没什么比这个更好。
昨天刚从国外回来,加看了一天展览,他有些累了,单手靠在车窗上,长指按着太阳穴。
这种话对郁南来说太热情了,简直就是情话。
他羞赧,又觉得有点刺激:“在音乐会上还是不要睡觉了。我妈妈说他们剧团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其实连观众挖鼻孔都看得见,每个表演者都最喜欢认真的观众。如果在音乐会上睡觉,乐团的人肯定能看见,他们会觉得自己不被尊重。”
宫丞失笑:“我在下面,他们不敢。”
男人平时都很有威严,许是很少露出笑容,因此眼角显现出些微纹路:“你要不要陪我去?”
郁南心中一跳,把脸侧向另一边。
差点就答应了。
他真的好喜欢宫先生啊。
*
“郁南,楼下有人找你。”
郁南面红耳赤,脚步虚浮,还没进到宿舍门,就有同学来喊。
他下了楼,路灯下停了一辆油光锃亮的黑色汽车,漆面反射着看起来就很贵的光。那车和宫先生那辆有些像,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宫先生叫司机倒回来了。
车门开了,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先放了下来,然后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对方面容清隽,眉目淡然,看到郁南有些怔忡,面露讶然。
郁南已习惯别人对他的目光,还在张望到底是谁找他。
那人却回过神,径自对着他走了过来。
“郁南你好,我严思尼的哥哥严思危。打扰了。”
严思尼?
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郁南蓦地想起来,那晚将他推倒墙上还踹过他的那个唇环男,好像就叫严思尼,前几天听覃乐风说过。这是他哥哥?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严思危说完那句,又转过头去对车里喊:“出来。”
口吻十分严厉。
只见严思尼慢吞吞从车里钻出来,满脸写着不情愿,左脸也有个浮肿的巴掌印,一身衣服脏兮兮的,眼神怨毒地看着郁南。
那晚之后郁南就没见过严思尼,他以为再不会见到这个人了,对方却找上门来,这是还要找他算账吗?
谁知严思危说:“你不要怕,我们是来道歉的。”
郁南:“……”
“说。”严思危将人狠狠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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