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流浆
方延济善乩术,其主乩者每年必有一仙。戊子主乩者陈真人,字髯翁,善与众谈论。一日,众人以溺鬼必带羊臊气,是何缘故,陈云:“凡人魄入地,沾水即臊。河中皆淤泥,本多积秽,魄渍其中,七日即作羊臊气。凡河水鬼带羊臊气者不能祟人,必五年之后无此气便能祸人。”
又云:“焚死之鬼五体不全,必觅伴合并而后能成形,或二三人合并不等。其并法:老不并少,男不并女。”
又云:“凡草木成妖,必须受月华精气,但非庚申夜月华不可。因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显神通。以草木有性无命,流浆有性,可以补命;狐狸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益也。”
讨亡术
杭州陈以逵善讨亡术,凡人死有未了之事者,其子孙欲问无由,必须以四金请陈作术。其术择六岁以上童子一人与亡人素相识者,命其闭目趺坐,在童子背后书符于其顶,其符内有“果斋寝气八埃台戾”八字,其时命家人烧甲马于门外。书毕,即瞑目睡去。见当方土地背负一包裹,牵马命骑,同至冥司寻亡过人,询悉其生平未了之事毕即苏。其术尤盛行于杭城。
布政司司房土地,相沿为汉萧何。一日方作术时,童子忽瞪目大呼曰:“我乃汉丞相萧何,陈以逵何等人,敢以邪术驱遣我为童子背包牵马!因汝诵《太上玄经》来教我,不敢不遵。此后如敢再尔,吾将诉之上帝,即加阴诛。”陈贪利不改。
一日行法,土地乃领童子经由枉死城中,见断体残肢狰面恶鬼提头掷骸遍满马前,童子惊骇而寤,以后不敢再奉其法。陈不得已,复教以剑诀,命童子手中执一剑,仍诵前经。土地复领至前所,童子遵诀舞剑,斲杀数鬼,众鬼号呼。忽见空中金光万道,众鬼喜曰:“关帝降矣!”见土地揖于帝马前,喃喃不知作何语。有顷,牵童子马至帝前,帝谕之曰:“我念以逵老奴才奉太上玄宗之教,故不忍即灭其法。汝可传谕他,以后倘敢再行其术,我当即斩其首。”乃命周仓以青龙刀背击童子一下。童子大叫而醒,嗣后遂绝志不复从陈受法。
陈久之益贫,无所得食,偷于他处复行其术。是年秋,梦至钱塘门外黑亭子湾,见一木榜上罗列其罪,当于九月十三日诛斩妖人陈某。醒后略不为意,稍稍白其梦于人。至期,有好事者欲验其言,往至陈家,见陈身易道服,遍体书符,口诵经咒,似有解禳之法。良久,忽大叫曰:“被斩!被斩!”众云:“汝尚能言,何以云被斩?”答云:“幸我魂多,斩之不死,然亦不能久延矣。”未几病死,视其颈,皮肉虽好而内骨已断矣。
学竹山老祖教头钻马桶
湖广竹山县有老祖邪教,单传一人,专窃取客商财物。其教分两派,破头老祖,即竹山师弟。学此法者,必遭雷击。学法者必先于老祖前发誓,情愿七世不得人身,方肯授法。避雷霆须用产妇马桶七个,于除夕日穿重孝麻衣,将三年内所搬运之银排设于几,叩头毕,遂钻马桶数遍,所以压天神也。
有江西大贾伙计夜失去三千金,旦视箱簏,丝毫不动,惟包银纸有虫蛀小孔而已。因记船过襄阳,有搭船老翁借居舱后,每晚辄焚一炷香,向空三揖三拜,口喃喃诵咒,听之不解,疑即竹山邪教也。识者包银用红纸,四面以五谷护之,则其法不能行。
关帝现相
桐城姚太史孔鋠云:曾于北直某观察署请乩仙判事,署中亲友齐集,惟观察年家子某静坐斋中不出。或邀之,曰:“乩仙不过文鬼耳,我事关圣者也,法不当至乩坛。”客曰:“关帝可请乎?”曰:“可,并可现相。”遂告知观察。
观察亲祈之,年家子愀然曰:“诸公须斋戒三日,择洁净轩窗设香供。诸君子另于别所设大缸十口,满贮清水,诸公跪缸外伺候。”年家子遍身着青衣仰天恸哭,口谆谆若有所诉。忽见五色云中帝君衮冕长须,手扶周将军自天而下,临轩南向坐,谓年家子曰:“汝勿急,仇将复矣。”某复叩头大哭。周将军手托帝君足飞去,只见瑞气缭绕而已。诸公为金甲光眩射,目不能开,皆隔水缸伏地。
一日,年家子不辞而去,闻某大僚中恶于道,皆疑之,终不知所报何仇也。
鼠作揖黄鼠狼演戏
绍兴周养仲,在安徽作幕,携外甥某居县署。空屋三间,向来人不敢居,周不信,打扫洁净,自居内间,点烛而卧。
忽见房门自开,有一白鼠如人拱立,行数步,鞠躬一揖,至牀前又一揖,跃而登牀。其旁有两黄鼠狼,拖长尾,含芦柴,演吕布耍枪戏,似皆白鼠之奴隶,求媚于鼠王者也。白鼠伏周君足下,由腹下徐徐而上,肢体如酥,颇觉乐甚;至胸前,便觉如石压身,不能动。鼠以嘴对嘴,挠其沫而食之。渐褪下,仍由其足下牀,向门一揖而出。周亦无恙。
其甥在外,只见鼠初来时,一揖而门开;出又一揖,而门闭如故。韩诗云“礼鼠拱而立”,其信然欤!
温元帅显灵
阳湖令潘本智之太翁用夫开钱庄,忽失银千金,仁和令李公学礼亲为踏勘,于灰中查出六百金。李公以为诸伙计之事,欲押带赴县。太翁云:“此辈皆老成力作之人,必不为此,带我家奴仆研讯可也。”众伙计云:“非主人仁厚,我辈皆当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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