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渊冥的女人没有说话,其实她知道他是不会杀了眼前的两个人的,因为方才那个女孩说了,不计较此事。他忍不住跑出来,不过是给女孩撑腰,告诉眼前两个人,不要太过分了。
果不其然,她听见男人说:“你们安排的杀手,以为我不知道?就算那一下,无檀不叫住水色。她也不会有事,只是你们,就会死的很惨哪。”
月姬跪伏,不敢言语。只是白菊,望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主上可知,水色与聆风榭有勾连?!”
男人却点头,语气毫不意外,“我当然知道。她对洛淮很感兴趣。”
白菊惊诧,“可主上为何还要纵容她?水色知道太多关于羽飞楼的事...”若是她起了歹心,恐怕羽飞楼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可是,眼前的男人身上的气势突然变得极其凌厉,让她不敢开口。
“白菊,记住你的本分。你不过是羽飞楼的一个杀手。水色要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过问。何况,水色是羽飞楼的少主。你记住,我相信你们任何人都会背板羽飞楼,水色不会。至于为什么,你们还没那个资格知道。”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白菊跪在地上,只是笑着。笑容复杂极了。
男人没有理会她,看向月姬。月姬浑身一颤,那目光,像能刺穿皮肤一样锐利,让她恐惧极了。这个男人的手段,她太了解了。她不知道现在她会怎么样,也不敢抬头。
“当初水色说她想来这儿玩玩,我让你照顾好她。你就是这样执行命令的?”男人的语气淡然。
月姬用指甲抓紧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
男人笑了笑,“她都说了,不再计较此事,我不会罚你们。只是你们要记住,水色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不是你们以死就可以抵还得了的。”说完,他和渊冥出去了。只留下瘫坐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渊冥,你说她截杀神风,走近洛淮,是为什么?”
“主上何必多虑,只要知道小主子她是不会背叛您的,不就可以了么。小主子只是生**玩,又和主上刚闹了别扭,说不准,是想以此来跟您赌气罢了。”
男人笑出声,语气里含着无奈和纵容,“倒是我把她宠坏了,还指着她听话呢。没想到十几年了,还是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走吧,再待下去,她都不会回来了。”
“主上就由小主子这样玩?毕竟那东西是......”
男人摆手,“由她去吧,她有分寸。”
水色直到入夜才回来。回来就看见无檀等在那里,这才从郁闷的心情中纾解出来。笑眯眯的走过去,“无檀公子。”
无檀见她,一怔。因为她洗去了白天脸上的胭脂,看上去完全不像白天那个妖精似的女人,倒像个普通的清秀姑娘。然而他在水色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回过神来,对她拱了拱手,道:“姑娘现在可要出发?”
水色点头,反手握着竹笛,倒是变得欢快起来,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便与他跳上一艘小船,缓缓朝远处飘去。
水色坐在船舷上,看无檀慢慢撑船,划向大河深处。星光点点,河面上只有这一只船上的小灯作为应和,略显孤寂。“我说,”水色无聊的看着他,“为什么明明有内力不用,还要慢慢的划啊?”
无檀一怔,这是嫌太慢了啊。“姑娘有何高见?”
“使内力让船走啊,这样慢慢划过去,等见到你家公子,天都亮了。”水色嘟囔道。
无檀笑一声,便放下竹篙。他站在船头,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那小船便像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前进。这速度让水色眼睛一亮,一路上对无檀夸个不停。
无檀打量着一脸无害的女人,不知道是她太会装了,还是她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嫌太慢了,总之那张不算漂亮的脸蛋上,只有新奇和欢喜,甚至有些孩子气。可无檀是不会相信这个在羽飞楼地位极高的女人只是个单纯的丫头。他不懂公子为什么要答应这女人明显别有用心的邀请。此时她就坐在那里,脸上有着笑意。但看上去却平凡的放在人堆里让人找不着。可她张扬起来的时候,那个神态......无檀只能感慨这个女人太厉害,一点不放下戒心。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作为羽飞楼最厉害的杀手之一,必然有她的厉害之处。然而她这次竟然把目标放在聆风榭上,当他们真不敢拿她怎么样么?只是公子......无檀有些气馁--似乎不怎么担心呢。
运河流出扬州城外的一处静谧岸边,停靠着那艘青色画舫,只是天色原因,它看上去像黑色。只有外头挂着的小灯,才照出了那一点本色。
无檀将小船停靠,说:“公子就在里面,姑娘请吧。”
水色冲他一笑,足尖轻点船舷,轻巧的落在那艘画舫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无檀见状,将画舫离远了一些。
画舫里面灯火明亮,一方小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壶酒。桌子那头坐着一个白衣男子。
水色虽然没有见过洛淮,但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此人,应是如此。
俊美清雅。
洛淮见大方落座的水色,也不在意,问:“为何要与我喝酒?”声音和白天一样,微凉干净。
水色拿起酒壶先给自己满上一杯,抿一口,蹙起眉,“唔,好烈的酒。”然后仰头,一口喝干。放下杯子,再对洛淮一笑,“我还以为公子心知肚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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