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两人眼睛一疼,黑夜里蔓延出的那点儿情热随着光线的出现黯然退去,留下一室沉默。
蒋子虞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指紧紧搅着谈赋的衣角,耳尖带着撩人的红,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谈赋抬头看着窗外亮起的零星光点。
沉默许久,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低声喊她的名字:“蒋桐。”
蒋子虞抬起头,看着他白皙皮肤下微微抖动的喉结,轻声回应:“哥哥…”
谈赋松开她的手,沉声道:“你…好好休息。”
蒋子虞愣在原地,像是没有料到谈赋会是这样的反应,右手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开,眼睛通红地看向眼前的人,做着无声的质问。
谈赋不愿意看她的眼睛,干脆闭上眼,尝试用平静的声音告诉她:“蒋桐,你既然喊我一声哥哥,那你这一辈子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蒋子虞哑然无声,心里只觉得空荡得没了边际。
她想从谈赋这里得到很多东西,独独不想要的,就是这所谓的“兄妹”情谊。
伸手拉住他的衣服,屈身向前贴近他的胸膛,沙哑着嗓子问:“哥哥?这世上会有对妹妹这样的哥哥?”
谈赋知道自己此时的窘迫被发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人掀翻在床上,将她的双手扣在脸颊两边,整个人撑在她身上,微微喘气,脸色变得狰狞。
蒋子虞感觉他微长的发丝落在自己眉间,生出一点儿深入骨髓的痒。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眼神哀求地告诉他:“哥哥,我喜欢你,我爱你呀。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我想陪着你、守着你、看着你,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谈赋只觉那声音沉醉入迷,差点要将他拉入无尽的深渊,伸手捂住她让人意乱神迷的嘴,沉声打断她的告白:“你知道什么?”
谈赋此刻冰冷疏离的外表褪去,露出皮下那一点孤寂的模样。
“桐桐,你还小,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这东西连我也不懂。孩子?孩子是什么?孩子只是婚姻的牺牲品,连婚姻都不过是用来捆绑人的东西,孩子又有什么意义。”
蒋子虞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像是没有,湿漉漉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茫然。
谈赋将手从她的嘴上移开,伸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轻声告诉她:“我小时候问过我的父亲,问他为什么要和母亲分开。父亲说,因为婚姻是虚无的,而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又问母亲,为什么她当年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她说,因为爱情会消失,她离开,只是因为不爱了。桐桐,你看,爱情就是这么肤浅的东西,林女士和我父亲曾经也有过爱情,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是蒋子虞第一次听谈赋提起自己的过去,一时怜惜、愧疚涌上心头,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像是想要给他一点来自于爱人的温暖。
谈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轻轻揉捏,意味缠绵,“蒋桐,人和人一辈子在一起的关系有很多,最庸俗,最肤浅莫过于夫妻、婚姻。”
蒋子虞将手指放在他的唇边流连不去,眼神着迷地问:“但是谈赋,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到底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爱情?”
谈赋站直了身体,沉默地往门外走去,许久之后,低声回答一句:“我的生命不需要爱情,人活着只是为了这一颗心。”
蒋子虞坐起来,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轻声细语地问:“那…你会把你的这颗心给别人么?”
谈赋回头看她,摇摇头答:“除了你,永远不会。”
人总是希望自己活成想象中的样子,可生活往往不如人愿,它给出的选择大抵永远只有两种,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在谈赋的心里,普世的价值观往往就是庸俗的,譬如婚姻,譬如**,譬如性。
而孤独为人称道,因为它是切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疼,是隐忍下去还会撕心裂肺的爱。
艰难,却牢不可破。
那天晚上,蒋子虞难得的失眠了。
谈赋坐在阳台,看了半夜的雨。
他没有动手纾解自己的私欲,而是让它一点一点自然熄灭,如罪恶的救赎,为自己今天的失态受刑。
他手上的烟从细长的一根,变成身边茶几里的众多烟头,最后成了他梦里的一缕气,怎么也抓不着,干脆就那么飘走了。
廖燕早上来到杨教授家里的时候,谈赋已经从外面晨跑了回来,看见她手上的早餐,点头问候了一声。
廖燕点头回应,走进厨房,把袋子的粥和豆浆油条拿出来摆上桌。
蒋子虞此刻也从浴室里洗漱了出来,精神不好,对着廖燕微微一笑,带着花儿似的美。
走过去在谈赋的对面坐下,偷偷看他一眼,继续低着脑袋喝粥,看不清神情。
廖燕和谈赋不熟,但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关系有些说不上的怪异,说疏离自然不是,但说亲密呢,也算不上,像是有种旁人进不去的隔离。
蒋子虞不知廖燕此时心中腹语,吃完了早餐,换好衣服就往外走。
谈赋在她身后出门,看着她的后脑勺,低声告诉她:“我开车送你。”
蒋子虞“嗯”了一声,拉上鞋子的后脚跟,低着脑袋自觉走向停车的地方。
两人在车上一路无话,临下车了,谈赋才终于开口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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