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贾赦紧张谁,除了贾老太太就贾老太爷。贾老太太拿贾赦一向没法子,贾代善这个做老子的,除了心里酸,也是拿贾赦没辙。因此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贾赦每天过起了养病溜祖父的病患生活。
许是谋逆一事让贾代善看到大儿子的成长,每日贾代善总会来梨香院,不拘朝堂大小事儿,总要细说一番。祖孙三人谈起外头的事,心情也颇为沉重。
大皇子一死,人死如灯灭,反倒让皇上手下留情。后宅女眷和子嗣只圈禁了,却还是好吃好喝养着。做臣子就没有那么幸运,每天菜市口都有好些人被拉出去,那血水,只怕几场春雨都洗不清。
这些也就罢了,因着谋逆波及,好些老人都没挺过去。前些日子,贾府收到了孟家的帖子,孟老太太在大皇子起兵的当晚就过世了。不仅是贾家的姻亲,有那故交同僚,也有高官重臣,每家每户都有办丧事的。
因着东府老太爷去世,西府这边也是要守孝的。可以想见京城在好长一段时间内,不闻一声乐,不饮一滴酒,只见漫天白。
柳谧与贾赦并行,瞧着牛斌与贾赦配合天衣无缝,同幼年一般无异,摇头失笑。这牛斌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伤眼,伤根。”贾赦顺嘴解释了一句。
王子胜比较迟钝,到底没明白,牛斌揽过他的脖子调笑道:“来,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幼稚。”贾赦挥起马鞭,就往自家庄子方向驾去。柳谧紧追其后。队伍一行分成了两拨,默契的各自修整。
贾家的庄子离这儿不过两三里地,不一会儿就到了。
一行人下了马,前头早有奴仆候着,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穿着体面的管事赶紧上前行了礼:“少爷大安。”
话音一落,后头一行奴仆呼啦啦跟着行了礼。
“董叔快快请起,祖父祖母还时常念叨您,万不可如此。”此人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仆,贾赦也不托大,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哎。”董庄头见小主子待他这般和气,激动的手都抖了,好歹没忘了正事:“前些天说是少爷要来,上好的草料,屋舍被褥一应皆是备齐了,就等着主子。”
老管事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贾赦也不见怪,连连点头很是给了管事面子,随手招呼众人不必客套。
乡下的庄子不比城里豪奢精致,却又多了几分野趣,因此这些公子哥倒真跟乡下人进城似地,这看看那瞅瞅,好似先前疲累都是假的。
董管事虽还有些激动,贾赦见他安排得当,便也不再多言。熟门熟路到了大院正堂歇着:“董叔很不必亲自上手,您忙着,有事我再唤人便是。”
“这,这,”董庄头惦记着贾老太太吩咐,生怕伺候的不好。
“董叔别多心,您安排的再周到不过了。只不好让您再跑上跑下,将您身边的小子留下伺候便罢了。”
贾赦宽言让董庄头舒了口气,赶忙招手让他家小子过来:“这是我家小二,主子能看上他是他福气。”说着又道:“好好伺候着少爷。”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子上前行礼,待贾赦点头应了,董庄头这才退了出去。
“听说你家这庄子上有温泉,什么时候带我们开开眼界啊。”柳谧仰着头瞧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橘子,也不怕砸到脸。
“什么温泉。”牛斌提溜着王子胜衣领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一下把人扔到了椅子上。
贾赦扔了个橘子给牛斌,再看看半死不活的王子胜,咽下最后一瓣橘子道:“屋舍池子通温泉水。”
“小家子气,地界开阔点的地儿,我就不信你贾家没有。”牛斌毫不客气。
柳谧赞赏的看了牛斌一眼附和道:“就是,该不会是你舍不得吧。”
“想去让人领着自去。”贾赦拍拍袍子上不存在的灰,踱步回了屋子,骑马两个时辰早就累了,懒得和这帮熊孩子墨迹。
贾赦一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牛斌哈哈一笑:“怎样,哥们够义气吧,快把你前儿得来的扳指给我。”
“扳指没有,板砖你要不要。”柳谧瞪他一眼也随着下人回了屋子。
两人一走,牛斌和王子胜也没了劲头,待余下众人玩累了,都各自回了屋子小歇。
这一歇,就到了未时。
寻着食物香气,众人自动在花厅集合,热热闹闹的开了两大桌。
贾赦见随行仆下也都安排妥当,这才上了桌。这会众人早就饥肠辘辘,都是同辈也不讲什么礼仪,早就自顾自就用了起来。庄子上也没有精致吃食,皆是乡间土菜,一行人瞧着新鲜,都是半大小子,吃起来毫不含糊,又翻了一桌才罢手。
烈日正当空,还不太适合狩猎。贾赦作为东道主,也不好一顿饭打发了众人,若是放着不管,只怕能把屋顶掀了。便让人搬了投壶,就当热身。
众人才用过,这会也不爱动,正好当做消食,倒也玩的兴起。
屋里正热闹着,义大叔走了进来,对贾赦耳语了几句。贾赦手一顿,把箭交给金晖,带着人出了屋子。
柳谧见了顺势起身就要往外走,金晖一把拉住他:“到你了,别跑。”
“就是就是,你可别想逃跑,输了到时候猎物都归我。”侯沧瞧着柳谧单薄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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