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培嘴里答应着,眼睛却落在卢梭博士的白大褂下摆上。跟那天一样,衣角上又有一滴血迹,虽然颜色已经有些发黑,但圆圆的形状很清晰。因为落在衣摆最下边,所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卢梭博士,并且,也实在产生不了信任。
严培个人是很相信直觉的,虽然一度他曾经因此被罗铭嘲笑过像个女人,但在他倒斗的生涯中,直觉曾经几次帮助过他。虽然艾伦跟他相看两相厌,但比起卢梭博士来,严培更愿意相信他。
严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实验室一角的地板上溜过去,那里就是地下室的入口,可是从地面上看完全看不出痕迹。是地下城所有的地下室都这样,还是表示这个地下室很秘密?
卢梭博士站在那里看着严培。严培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问沈啸:“最近还有石化症者出现吗?”
沈啸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最近出现的全是嗜血者,也许到现在人体已经对石化症产生了一定的抵抗力?”他说着,看了卢梭博士一眼,向来毫无波动的眼神里也微微露出一丝软弱,仿佛在期待卢梭博士能点头表示肯定。但是卢梭博士始终看着严培,在发现严培并不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转身回去工作了。
沈啸移开目光望向地板。严培看到他的神情,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说实在的,自打他在飞艇上醒来,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朋友也认识了几个,可是他和这个环境仍旧有些隔离感,总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世界。可是直到今天,约翰在他眼前生生变成了嗜血者,他才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现实中,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真实实地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空中了。所以这个时候,看见沈啸失落的目光,他有更深的感受。
“沈啸,事情总会好的。”
沈啸抬眼看了看严培,还没说话手腕上的对讲器就响了:“什么事……我马上到!”
“怎么了?”艾伦关切地问。
沈啸的脸色很难看:“居民东区经十路16号发现多具尸骨,初步检查看起来像是被嗜血者袭击的。”
严培一愣——东区经十路16号?这个地址似乎很耳熟:“我跟你去看看!”
艾伦有些愠怒地瞪着他:“刚刚说过你不要再出去了!”
“不,那个地方我似乎去过,说不定能提供什么线索。”
艾伦没话可说了,只好打开操作椅的束缚带:“别乱跑,早些回来。嗜血者频繁出现,研究所必须尽快拿出一些成果来抚慰民众!”
严培假装没听见。研究所拿不出成果来,他有什么办法?难道贡献自己切成肉丁分给大家服用吗?再说直到现在,卢梭也只认为他可能不会受到病毒感染,却也并没发现他有什么杀毒作用。
经十路16号已经被隔离了,最先发现尸骨的人正在做笔录。严培跟着沈啸走进去,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看见他领子上的金色徽章就没做阻拦。
16号有一间大地下室,现在地下室的合金钢地板掀开了一块,潮湿的土坑里躺着六具白骨。确实是白骨,骨头上的肉已经大半被啃光,剩下的一点残渣也腐烂了。骨头下面零散地有些头发,有些上面还连着头盖骨,显然是被硬生生地整个掀了天灵盖。
严培蹲下来观察了一会:“是被什么东西啃光的。”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骨头上有几处有咬过的痕迹,从留下的齿印上看,并不像是动物。而且这个地方他确实来过:“这是一个宗教团体的聚集处,名字应该是叫‘新月’。”他有好几次在这里用半块炸鱼来换一整块的猪排。
沈啸并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成员你清楚吗?”
严培苦笑摇头。他可不是真来做礼拜的,只是为了搞点小买卖而已:“我只知道他们每周都来做礼拜。但是大家都低着头,看不见长什么模样。”他每次来都在人群最后面,除了后脑勺还能看见啥?不过,等等——
“有一个我是见过脸的,但既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住址。”
“没关系。做个合成影像很快就能找到。”沈啸招手叫过一个警察,根据严培的口述再加以调整,一张青年人的脸很快出现在电子屏幕上,再把它输入身份系统去比对查找。
“这六个人的身份查清了吗?”
“有三个是前些日子来报过失踪记录的,还有一个因为缺少一条腿所以很容易查到了身份,剩下两个就难以分辨了。”毕竟地下城大多数都是在浩劫中死光了家人朋友幸存下来的,如果消失了一般不会有人发现。
“有一个是在晨跑的过程中认识了新朋友,朋友发现他连续几天没有晨练才报警。另一个因为忌食猪肉,经常跟邻居交换食物,所以失踪之后邻居才会发现。还有一个刚刚追求一个女孩,本来约好要同居了,结果他在头一天晚上失踪,第二天女孩报了警。”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本来也都是独居的。”严培问了一句。
“现在大部分人都独居。”警察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冲着那枚金色徽章,还是很客气地回答了。
“独居,所以很大的可能不会被发现。”沈啸沉吟着说了一句,“我们现在没有发现的失踪可能还有,应该进行一次普查。”
“那工作量会非常庞大,以我们现在的人手要做到很困难。何况大部分力量要去地面上搜救,新搜救的人又在源源不断地送进来。”警察皱眉表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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