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闭上双眼,神情清冷肃穆,宛若上界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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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虚峰山腰洞府中,乐令却忽然自玄而又玄的状态之中惊醒过来,眼中血红魔影一闪而逝。方才他好像感应到了一丝什么同源……不,现在该说是魔修气息,醒来后仔细感觉却再也感觉不到。仿佛那一瞬间,有谁挑动了他留在身外的一丝真魂……
他身死道消之时,幽藏宗内的本命灵牌应当已经随之破碎,罗浮宗又并未对弟子用过魂灯、本命灵牌之类的手段约束,怎么会还有人能找到他的魂丝?莫不是本命灵牌破碎时,那道真魂被人摄起来了……
乐令顿时惊得心头发冷,猜测起那人是要将他的残魂炼制成法器,还是以此制成本命灵牌,拘役他做奴仆。
仔细思量了许久,他倒坦然起来——他转生时只余一点核心真灵,如今的三魂几乎都是用阴阳陟降盘中的混沌之气重新塑成,不仅本质大为改变,神魂也极为凝炼。前世留下的那一丝真魂就算被人炼做了器,也不过难受一阵便可忍过;若要以此作法拘魂,更是动摇不得他分毫。
可是那执有他魂丝的人究竟是谁,会不会与当初去秦家为他报殒身之仇的人有关?
他前世好歹也是个元神真人,无论幽藏宗哪个弟子得了他的真魂,都该先炼化了再说。就算不炼化,灵牌破碎后,受罡风磨砺,那丝真魂也必然很快消散,此人竟能持到如今,对他未必是有恶意……乐令神色愈发平静,自蒲团上站起,按着心口自语:“来日有缘相会,若你识趣,本座便看在你保存那道真魂的份上,将罗浮根本大法教与你,送你个晋身之阶。”
他步步跨出,每踏一步,身上便似笼上了一层清气,待到打开洞府大门之时,已是一派纯然真修风范。
门外那两名一直在照顾他的杂役弟子正在摆饭,见他出门便招呼道:“秦师兄,早上池师兄传信来此,我们见你闭门修行,就没敢打搅。”说着便将一道传声符递与他。
乐令将灵气探入,便听到池煦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今日我在演道堂中授课,秦师弟不必在洞府等我,早些到演道堂听课即可。”
他说是要早些去,不过此时天色已过了午,再早也是迟了。乐令看了看高悬空中的太阳,一语不发地坐到桌旁吃起饭来。罗浮宗吃得太素了些,但是饭菜中灵气充足,味道也十分鲜甜,慢慢品尝便可体味到其中甘美滋味,还胜过幽藏魔宗常带着血腥气的肉食……
乐令遽然撂下碗筷,起身说道:“我还是早些去听池师兄讲道,免得他久候,这些就劳烦两位师弟了。”
他御剑便走,飞行不过一柱香工夫便到了志心峰顶。演道堂亦是建在峰顶,他按下剑光落地,便看到演道堂大门洞开,堂中坐满外门弟子,个个都屏息静气,听着池煦讲炼精之法。
池煦高坐法坛之上,衣冠精洁、神态雍容,倒有几分像世俗中的公子王孙。但其讲论之时神气完足,身周清气缭绕,却又有着世俗贵胄绝不可比拟的仙真之态。
他正讲到“四气徘徊,合注中元,仰望九极,傍观四门”一句,忽然停顿下来,抬手指向门外,淡然说道:“秦朗师弟来晚了。你且进来为众人讲解这一句,我再做补充。”
乐令被他抓个正着,无奈进了大殿,向众人讲解如何观想镇星上四气徘徊之态,解说过后又不免谦逊了一句:“我前些日子才突破炼精关三层,于五层如何修炼并不太理解,只是凭词句中的意思解释罢了。”
池煦眼中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叫他先站在一旁,把那几句重新讲解了一遍。待讲罢之些,他忽然说道:“我知道众位师弟来此听道,更多是愿意学些法术,今日我便教各位师弟一道凝气成刃的小法术,师弟们可愿学?”
下坐的内门弟子立刻激动了起来,俱都拱手谢道:“请师兄赐教。”
池煦微微一笑,显得越发从容潇洒,却是先对乐令说道:“本阁中有一块阵盘,秦师弟可会用?请师弟先在殿中布下六仪阵,为我试验此功法威力。”
乐令自然答应,依他指点去后殿寻出阵盘,就在殿中画起了阵图。池煦却是伸出右手,叫众人看清他是如何在指尖凝结灵气,化成三道如利刃般非实非虚的气刃,夹在指间。
待得乐令画好阵图,在殿中空地布下六仪阵,他便轻挥指尖,将那三道气刃打入阵中——那些灵气所化的利刃竟似不受任何阻碍一般飞入阵中,直冲向阵盘之上。乐令眼也不眨,仍上以元精操控阵盘,直至一道灵气所化飞刃掠过纸面,将阵图破开。
那三道灵气骤然消失。乐令面上毫无沮丧惊惶之色,夸赞道:“此刃竟似丝毫不被阵法所阻,确实惊人,斗法中若能运用得当,便可令敌人防不胜防。”
池煦摇头道:“也并无那般神奇,只是我的境界高你一筹,这道气刃又薄,可以割开灵气罢了。”又将法术讲了两遍,便又吩咐乐令:“秦师弟可再画一套阵图,令众位师弟试手么?这回由我在旁护持你,各位师弟若有兴趣皆可来试。”
乐令自然没有异议,两人一同站在圈中,由听道的外门弟子自行试验。这道法术并不困难,那些弟子试过几回也就能凝成气刃,各各面带轻松的笑意,欲也在众人面前露一露脸。
也有谦逊些的,还向乐令抱拳道:“若不小心伤到秦师兄,还请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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