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令他当即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啊……”
隔间里的男人听见了,又慌慌张张的把门打开,焦虑地问:“你怎麽样了?有没有受伤?”
陆知书摸摸被挤红的手指,倒抽一口凉气,风度也几近维持不住,抬起头来刚想发火时,却愣住了。
是个男人。
一个非常美貌的男人。
陆知书自认为这辈子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可这样美貌到扎眼的人他还是第一回看见。这个男人,皮囊极好,好到扎眼的地步,就算是春天灼灼烂漫的花朵夏天璀璨的繁星秋天冷傲的寒霜冬天剔透的白雪,都堆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个人的脸。
微长的头发柔软的垂在脸颊两侧,眼神透明,像冰雪。漂亮的脸孔有种瓷器的感觉,美丽是美丽,但感觉非常冷,虽然手没有碰上去也知道冷。
他的西装有些凌乱,大概是正在如厕的缘故,裤子都没提好,有些尴尬的用另只手捏著皮带。脸因为这尴尬的局面而微微泛著绯红,红唇欲滴,轻轻的颤动著,唇角有惹人怜爱的弧度。
他的目光在空气中和陆知书相撞了一秒,下一秒便急急移开,然後啪一下迅速地再次将门合上。
一分锺後,他出来了,衣著已恢复整洁,剪裁良好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就像杂志封面。
他走到陆知书面前,走路的姿态优雅的像只涉水的仙鹤。
陆知书觉得,他大概是想跟自己道歉,或者,询问自己手指的伤口问题。可是,出乎意料的,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告诉我,你看到了什麽。”
陆知书皱了皱眉头:“你是指什麽?”
“真的没有看见?”男人眯起凤眼,气势就连陆知书这样的人都觉得有些压迫,冰冷的眸子里泛著寒光。
陆知书道:“你想让我看见什麽?”
“很好,没看见是对你最好的结果。”男人走到洗手台边,拧开水龙头,将修长白皙的双手放到水下面,仔细冲洗。其实他的手不脏,可是他却反复的洗了好几次,洗完後,又将手伸到洗手
台旁的风干器下,花了约两分锺的时间将手上的水吹干,末了,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再擦了一遍,最後抹上了护手霜。
一系列动作,本来应该是很娘气的,可是因为他的脸,陆知书却觉得毫无违和感,反而觉得和他的身份气质十分相配。
许是陆知书的打量太过明显,男人察觉到了,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红唇微启:“看什麽?”
陆知书推推眼镜,温和道:“只是在看,像你这样的美人,如果修养再好些,应该会更美。”
男人周身的气压骤然又急剧降温,眯起了凤眼:“你在说我没修养?”
“先生难道不知道,伤了别人该道歉的吗?”
“那你擅自退开别人正在方便的门,就不觉得该羞耻吗?还是说,你是变态sè_qíng狂?”
原来美人不仅美,嘴巴也如此的恶毒,尖酸刻薄。
陆知书不生气,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知生气为何物。或者说,就算生气,也不会轻易地表现在脸上。又或者说,他越生气,就笑得越温柔。
现在这一刻,他笑得比二十年间所有的笑容都温柔,他摘掉眼镜,擦擦镜片上沾著的水滴,再次戴上,温和地说:“你有什麽地方给我看吗?”
他从头到脚,将美人打量个遍,然後无比诚恳道:“老实说,我还是喜欢大胸细腰长腿的美人。先生你很美,可是你有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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