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耿天并不知道,当耿朝福打发奔波一路回到家的耿天休息后却带着耿大生、耿二生回到了自己的东屋。
没有了面对耿天的轻松笑意,也没有乍一听到事情经过的惊讶,此时的耿朝福久久沉默着,而站在耿朝福身后的耿大生、耿二生哥俩在耿朝福沉默中也静静的站在一个佛龛前,没有如别家那样,自家做的佛龛里镶嵌的只是一张黄纸和一个排位。
牌位上清楚的刻着耿赵氏,而黄纸上却用红色的朱砂书写着,赵霈,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农村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久久站立的耿朝福回过神时已经临近午夜时分。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耿朝福点了点黄纸,“小六子,你呀,让我说啥好。”
呢喃的低语含糊的只有耿朝福自己听到,暗自摇头的耿朝福随即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耿大生、耿二生,来回看了两眼后,耿朝福把暮光落在耿大生身上,“大生,明个你去胡瞎子,就说我老耿头求他走一趟。”
耿朝福的话让耿大生微微顿了一下,咔吧咔吧小眼睛,动了下双唇,却什么都没说的只是点点头。
随即收回目光看向耿二生的耿朝福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盯住了目光,“二生,明个带天娃去给他娘上柱香,烧点纸,跟大妮说,年前,咱家就把她跟你娘接回来。”
耿朝福的话让耿二生眼睛蹭的一下变的锃亮锃亮,直直的看着耿朝福,“爹?”
耿二生的激动让耿朝福失笑的摇摇头,“接吧,把后屋好好收拾一下,腊月二十四我进山,把咱家的保家仙都接回来。”
耿朝福说了什么耿二生没有记住也没有挺清楚,可却看到了耿朝福清晰的点头,瞬间红的眼眶,耿二生闭了闭眼,用力点点头,“哎。”
带着颤抖的回答让耿朝福有种莫名的心酸,二十五年了,独自守着大妮的牌位过了二十五年,耿二生有多辛苦有多痛苦,耿朝福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底,不是没想过把大妮和老婆子接回家,可不敢啊,小六子临终前给算的那一卦让耿朝福不敢冒险。
等了一年又一年,这一等耿朝福足足等了四十年,本以为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可没想到……
说不清心里是喜多一些还是悲多一些,打发走明天要起早的耿大生哥俩,默默的站在黑暗中的耿朝福慢慢的回忆起那些年发生的一幕幕。
从黑夜坐到日出,当天空终于渐渐发白时,耿朝福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不提耿朝福复杂的疲惫,耿二生兴奋的准备,耿大生急匆匆的离开,一夜好眠的耿天一觉睡到早晨八点,当天大亮才睁开沉睡了一夜的双眼,身下热乎乎的炕头,身上絮的厚厚的大棉被,让耿天舒服的直哼哼,脸上不自觉浮现的笑容把听到声音走进房间的耿朝福逗的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 第 5 章
仰起头看着站在炕边笑眯了眼的耿朝福,耿天嘿嘿笑了两声,爬起身拿过放在枕头边的毛衣套在身上。
“爷,俺爹哪?”
边穿边出声询问的耿天没有看到耿朝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而是慢悠悠的穿着衣服,“你爹去后山了。”
耿朝福的回答让耿天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去看俺娘了?”
耿天有些沙哑低沉的呢喃让耿朝福拍了一下,“也不完全是,别瞎寻思,起来洗把脸,馒头在灶上热着,爷出去一趟。”
边说边又拍了拍耿天头顶的耿朝福背着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再次恢复安静的房间内,低头的耿天不自觉看向挂在脖间的银戒指,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碰触着了一下,才收拾沉闷了一下的心情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收拾好个人卫生,耿天转身走进相连的灶房,看了一眼微微冒着热气的大锅,没有急着掀开锅盖的耿天走到灶眼前抽出两根绊子,把火压小才掀开锅盖。
入眼的是几个发黄开花的大馒头(纯碱),眼睛刷的一下亮了一下,拿起一旁的筷子狠狠的扎在了开花大馒头上,也顾不上烫不烫狠狠的咬了一口,一口下去,看似宣乎乎的暗黄色馒头却及其的劲道。
眯起眼睛,耿天乐了,耿天吃出来了,有这手艺的只有自家老爹,三口两口,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大的大馒头快速的消失,垫底的耿天馋意下去把剩下的馒头捡出,又把盖帘拿掉,几个绿皮的鸭蛋静静的躺在略微有些沸腾的锅底。
眼睛再次亮了一下的耿天咧着嘴笑了,使劲搓了搓手刷的一下从大锅里拿出一个滚烫的绿皮鸭蛋,啪啪两下,磕开扒掉皮,拿起筷子扎进,拨开外面的淡绿色蛋清,焦黄焦黄流油的鸭蛋黄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不自觉吸了下口水,迫不及待的耿天用筷子挖出指甲盖大小的鸭蛋黄放进嘴里,入口的咸香可把三年没吃到自家咸鸭蛋的耿天美坏了。
一口馒头一口咸鸭蛋,时不时的再来一口芥菜嘎达咸菜,耿天有种神仙也不换的美。
三个半大馒头、两个咸鸭蛋,不到十分钟,解决战斗的耿天舒服的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又看看手中的半个馒头,比划了半天到底没舍得放下,边活动边一点点的把馒头啃光。
完全超出预想的饭量彻底把耿天撑到了,本想找点活干,可左右转转发现家里的一切都被打理的妥妥当当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一下的耿天转身回到屋里收拾昨晚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
要说耿天在外十年给自己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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