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逼近,锋利的眼睛紧紧地锁住骆丘白,那种热度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嗨什么嗨,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嗯?”
他的声音太冰冷,刚一落地就把整个卫生间的气氛冻成了冰块。
骆丘白还处在震惊之中,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两个人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是,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骆丘白咽了咽口水,把男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哭笑不得的扯出一抹笑容,“那个……祁沣,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口气,你很不想见到我是不是?告诉你,我也懒得看到你,今天只是个意外,别自作多情的以为我会特意飞到美国来看你。”
祁沣没等骆丘白反应过来就厉声开口,那语速快的简直像说晚了一点就会被别人拆穿一样,一张脸紧紧的绷着,双手还抄在口袋里,神情带着不屑可是耳朵的热度仍然没有消散。
我也没说你是特意飞来美国找我的,你这么急着承认干什么……
骆丘白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跟祁沣斗过嘴了,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存在在他的记忆中,如今记忆终于复活,祁沣那么鲜明的站在他面前,那古怪又别扭的性格一点没变,这世上估计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臭屁成这样,还让他如此的喜欢。
他笑着低咳一声,把团团往上驮了驮,点头“哦”了一声,“那……飞了十几个小时,辛苦你了。”
祁沣的脸色古怪,皱着眉头看了骆丘白很久才不情不愿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单音。
他其实很想说点煽情的话,就像别人那样,问问骆丘白这一年都在干什么,怎么会突然读了音乐学院,生活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过他。
不过这些话,想起来就恶心死了,他说什么也不能在妻子面前说这么丢脸的事情。
骆丘白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色,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他可不信祁沣一整年都不联系他,突然出现在音乐学院的卫生间里是什么巧合,但是那么久没见,刚一见面就问“你刚才在厕所里干什么?”实在是很丢脸。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接着又赶忙挪开,心里那么想念这个人,一时间反而近乡情怯了。
“唔啊……”
就在这时,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发出声音,像是在催促爸爸离开这个地方,大眼睛眨了眨,完全不知道两个大人在搞什么。
祁沣的注意力这时候终于放到了小家伙身上,他皱着眉头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从你哪儿弄来的小孩?“
“呃……”骆丘白愣了一下,接着耳朵就红了,刚才初见祁沣的震惊让他完全把这件重要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现在突然想起来,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之前完全没做好见祁沣的准备,更没想好如何把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告诉大鸟怪,如今被他这么一问,他到底该怎么会说啊!?
难道要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他是我生出来的”吗?拜托……这可是在公共洗手间啊,他怎么开的了口!
骆丘白的脸色一阵阵发红,摸了摸鼻尖,决定先绕开这个话题。
“这个……其实吧,比较复杂,我觉得你必须先做好思想准备,你看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也不急于现在聊这个话题是吧,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脑袋转的飞快,“你这一年过得怎么样?怎么又变帅了?”
他极力绕开话题,祁沣却打定主意似的,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一步步逼近,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刚才在厕所里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把骆丘白堵在身后的隔间门上,看了骆丘白一眼,接着紧紧皱着眉头盯着他怀里这个碍眼的“肉球”。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距离已经非常接近。
团团平时经常跟骆丘白出去玩,已经习惯了被各种人围观,所以这会儿见了这个凶巴巴的陌生“怪叔叔”也不害怕,咯咯一笑,接着把头埋到骆丘白脖子里,毫不客气的放了个屁。
其实小家伙只是吃多了而已,屁屁的声音也是小小的,连屁股上的纸尿裤都没有惊动,但是这样细小的声音在寂静的卫生间里却被放大了好几倍,更何况三个人距离那么近,他的屁股几乎对上了祁沣的鼻尖……
那一刻,骆丘白发誓祁沣的脸都绿了。
他掐着大腿,使劲忍笑,但是肩膀还在不停地颤抖,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搞笑了,他第一次看到祁沣这么吃瘪的表情,再看一眼怀里一脸单纯无辜的团团,所谓的重逢简直没有任何浪漫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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