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当然。”
“是吗……”耳畔的暖意突然消失了,呼在耳垂的潮湿吐息变成了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那温热的声音突然微微变了调,被痛苦淹没,带着忧伤的歉意,“……抱歉……远鸣,我要结婚了,是宋局的女儿。”
/抱歉,我并不那么爱你。/
“哈!”
浑身猛的一颤,陈远鸣睁开了眼睛。双眼目视的是一条白色床单,上面有些无法洗净的污痕,狭窄的屋子,单调的摆设,两张单人床……
一个带着外地口音的轻佻声音从身旁传来,“阿鸣你睡醒了?赶紧起床,我们该上路了……”
这是哪儿?他在哪里?心脏砰砰巨响,浑身被冷汗浸湿,陈远鸣艰难的翻过身体,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的脸挪了出来。意识在逐渐回流,心脏落到了本该在的位置,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现在是1991年,还没有公司,没有宋局,也没那个“爱不爱”的恋人,他今年只有15岁,他正在赚改变人生的第一桶金……
“哎呦~~”调侃的声音在他床边响起,“我说你小子刚才在那里发什么浪,原来是画地图了啊,哈哈哈哈~~不错,长大了!”
陈远鸣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胯下一片粘腻,身前的被子掀开了大半,现在床单上的印记估计相当明显。这具身体还太年轻,之前很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半年的过度劳累,让他的生理系统没有跟上成长的节奏,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梦||遗,却是因为那个人!
烦躁和恶心瞬间涌上,紧接着是一阵类似幻痛的强烈痛苦,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句话紧挨的是什么?是他骨肉横飞的瞬间!
蹭的从床上坐起,陈远鸣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外冲去,水房在楼梯拐角处,他现在需要的是一把刺骨的冷水!
背后那个声音还在高声嬉笑着,“嗳!别害羞啊!回头让哥哥教教你……”
一蓬冷水泼在脸上。双手成拳,紧紧抵在水池边。陈远鸣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满脑子都是嗡嗡作响。
去你妈的!赶紧给我滚!
可是那个声音却在他耳边不住回荡,他说“抱歉”,他说“我很抱歉”!!
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真实的疼痛终于赶走了臆想中的混乱。陈远鸣深深吸了口气,去你妈的!这是我的人生!新的人生!我会改变那一切的,都给我滚蛋!
抬起头,在水池上的镜子里,陈远鸣看到了一张脸,年轻,清秀,充满了愤怒,还以一丝难以言说的伤痛。他盯着那脏兮兮的镜子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那张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峻的笑意。没错,他会改变的……
重新开车上路时,疤子嘴角还噙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没想到你小子也会有害羞逃跑的一天……哎呦,对了,我想起来!”他哈哈一笑弯腰从座位下翻出了自己那台收音机,又费力的用单手刨了半天。终于刨出一盘磁带。快进、后退、再快进,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曼妙甜腻的女声从小破收音机中飘出,像对着恋人般轻唱低喃,歌声婉转犹如莺啼。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跟着收音机,疤子也用自己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跟着乱吼,“啊~~在梦里……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陈远鸣的下巴绷得死紧,直直的看向马路前方,似乎完全没有被抽风的搭档影响,双手握紧了方向盘。
“嗯……”马磊坐在沙发椅里,无意识的用指尖敲打着扶手,“这么说他不跟武汉佬干了?”
“看起来是真散伙了,那小子当天都喝迷糊了,不会说假。”
“怎么搞得?”男人把头靠在了沙发背上,眯起了细长的眼睛,“我记得这两个月他很是赚了一笔,这么轻易就放手了?”
“是啊,就是这点最让人想不通,看他又不像全无有计划的样子。每个月给家里寄得钱也不多,真正大头都攒了起来,我就不信他心里没谱!”
“难道他想投资更大的买卖?”
这句话一出口,疤子眼睛一亮,“大哥你是说……”
“这两个月咱们生意的变化你有没有外传?”
“当然没有!”疤子马上拍胸脯保证道,“除了咱那几个弟兄,底下跑车装货的一个都不知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运货和销货根本就是两拨人马,见都见不到,怎么可能漏消息出去!”
“那就是……那小子自己猜到了什么?”马磊又沉吟了起来,过了良久,终于一拍沙发扶手,“瞎琢磨有屁用!约出来直接谈谈吧,他如果真有心,加他一个也不是不行,心再野我也压得住!”
听到自家大哥这么霸气外露的一句,疤子顿时笑了出来,就是!弯弯绕绕多没意思,直来直去才是他的风格!想到这里,他突然咧嘴一笑,“对了大哥,要是约他的话,不如到‘那里’?”
马磊一皱眉,“屁话!他才多大,别话没谈成先把人吓跑了!”
“嗨~~大哥你别说,那小子恐怕已经经历过阵仗了呢。在武汉那回他可是醉醺醺浑身香水味回的屋,半夜还哎呦呦的做春||梦了……哈哈哈哈~~这种小年轻,嘴上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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