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马汉、张龙同时抽刀回身,皆是满面惊恐。
赵虎口吐血红,想要挣扎起身,却是力不从心。金虔此时才看清楚,感情刚才把自己压倒在地的重物竟是赵虎这个二愣子。
而那抹大红身影,依然和四名黑衣杀手缠斗,武功之高,身形之快,实在是看不真切。
大人一张威严黑面,竟是露出惊慌之色——唉,老包,有损形象啊。
再看那位杀人未遂的黑衣杀手,金虔不觉嘴角一勾:
只见杀手眼中显出不可思议之色,缓缓仰倒在地,胸口一柄寒剑直透胸口,剑锋滴红,杀气寒光,明黄剑穗,染血若缨——嗯,看着眼熟,貌似那柄上古名器。
啧啧,这猫儿凭是厉害,将巨阙当标枪,投出刺人,还能不偏不倚,正中心脏,果然手艺精湛。
可惜速度慢了半秒,若是在杀手落刀之前就飞过来该有多好……
眼角微瞥,望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惨烈伤口,皮肉外翻,几乎见骨,黑红液体就好似涓涓细流一般,川流不息,金虔更觉眼皮发沉,精神恍惚,眼角再瞄,好似看见一抹大红身影飞到身侧,金虔不禁唇角微动——
“金捕快,你说什么?”包大人焦急沉声传入耳畔。
金虔唇齿紧闭,已是无法再发半言,只得在心中抱怨道:老包,念在咱舍“臂”为你挡刀的份上,您能不能和身边那位猫科动物换一下,不管怎么说,这躺在“御猫”的怀里和躺在黑脸老包怀里,香艳水准绝不在一个等级啊……
*
“公孙先生,金捕快伤势如何?”包大人沉声问道。
“……”公孙先生皱眉不语。
“公孙先生!”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公孙先生双眉皱成一个疙瘩。
“公孙先生?!!”赵虎略带沙哑嗓音也不禁喊道。
“……”公孙先生继续皱眉,细细将床铺中人手臂包扎完毕,才缓缓起身,面对屋中其他几人。
众人见到公孙先生阴沉脸色,不由心头一惊。
“公、公孙先生?”张龙颤声道。
“金、金虔不会没救了吧?咳咳……”赵虎边咳边问,声音几乎带上哭腔。
公孙先生眯眼沉凝,缓缓摇头。
众人心头皆是一沉,不由将目光移向一直笔直立在床侧的大红身影,不禁同时一个冷战。
江湖人人皆知,南侠展昭温润儒雅,怀襟广阔,即使面对大奸大恶之徒,出手也总留半分余地。
可经今日一役,开封府众人却皆是感慨至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江湖传言尤不可尽信。
回想片刻之前某位江湖人人称颂其好脾气的青年侠客,对付那几位黑衣杀手的武功招式,众人心头又是一阵发寒。
那真是:招式狠辣,剑风带煞,处处致命,剑剑飞血,有一词可表:腥风血雨。
而自公孙先生为金虔开始疗伤,展昭就一直如此姿势,立在床边,不言不语,不急不怒,猛一看去好似与平时无异,但屋内众人却同是头皮发麻,两脚发软。不为别的,就为那柄某人平时爱惜如宝的巨阙剑,此时竟是忘了将其还鞘,剑柄紧攥在苍白手指之间,任猩红剑穗点点滴血入地。
众人皆有一个错觉,眼前这位向来沉稳有度的四品护卫,似乎随时会冲出去把牢房内那七名只剩半条命的杀手刺成蜂窝。
寂静屋内,众人呼吸彼此清晰可闻。
突然,一句喃喃自语打破沉寂。
“怪……怪!实在是怪!”公孙先生捻须摇头,突然出声道。
“先生何处此言?是否真的是金捕快伤势太重,先生无从疗伤?”包大人眉头一紧,赶忙问道。
“回大人,”公孙先生这才回神,拱手道,“金捕快伤势并无大碍,调养得当的话,不日就可痊愈——”
床前那抹僵直红影似乎略缓紧绷。
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砍金捕快的那柄钢刀上被淬了剧毒。”
巨阙好似又隐隐嗡鸣。
众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可还有救?”包大人沉声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公孙先生顿了顿道,“这致命剧毒到了金捕快身上,却不知为何竟丝毫不起作用,依学生判断,金捕快定是体质异于常人,所以百毒不侵。”
众人顿时大呼一口气。
公孙先生看了一眼赵虎,又道:“幸亏赵虎只是被那杀手的拳脚所伤,否则恐怕性命难保。”
“那金捕快为何一直昏迷不醒?”赵虎对自己的伤势却是毫不在意,只管追问铺上之人伤势。
公孙先生儒面之上漫上一抹苦笑:“并非昏迷不醒,而是熟睡不醒。”
“?!”
“恐怕是这几日太过操劳,又不慎负伤,又累又伤之下,导致金捕快一睡不起,在下判断,明日天明就可苏醒。”
“……”
一阵冷风扫过屋内众人僵直身形……
“咳咳,”包大人立直身形,正色道,“王朝,马汉,张龙,用清水将府内中了mí_yào的衙役浇醒,加强戒备,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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