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传,当时在场的有几个小崽子就没兜住事儿,把前因后果都说了,说是书记家的小胖子扔的石头。
普通职工哪里敢惹书记,可偏偏大家都不待见刘国农这人,有人私下里偷偷把话传到了程宝丽他们院子里。
小孩儿被砸随便换了哪个家长心里都不舒服,家家户户现在都只有一个孩子,都宝贝,程宝丽郑平心疼儿子,而刘国农他们家也心疼孙子。
本来这事儿小胖子做得不对,如果诚心实意道歉,程宝丽他们也没办法计较什么,毕竟也就五六岁的孩子,大人不好和孩子计较什么,道过歉就算了。
可偏偏刘国农家里护犊子护得紧,两家还没对上面,刘小胖儿的妈妈说话就特别难听:“我儿子扔石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扔谁都扔不到,怎么就刚刚好扔他们家儿子头上去了?自己不看好儿子,还怪我儿子头上了?再说,那院子谁让他们去住的?早不就让他们搬走么?现在被砸了倒怪起我们家来了?谁家儿子不是儿子?他儿子被砸了难不成要我儿子去给他们家儿子磕头赔罪啊?呸!想都别想!”
刘小胖在工厂里就是孩子王,作威作福习惯了,平时欺负了不少小孩儿,很多孩子都怕他,偏偏因为是书记的孙子,大家基本都选择忍了,刘家压根就没把郑海洋被砸这事儿放在心上,就算听说孩子脑袋上缝了两针也压根不放心上,反正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刘家该干嘛干嘛,第二天刘小胖的妈妈骑着自行车从厂后门出来去买菜,跟没事儿人一样,却没想,程宝丽从后面冲过来,把将人从自行车上拦下来。
两个女人基本在工厂没打过照面,刘小胖妈妈不屑在大食堂吃饭,程宝丽又时常在外面跑,这第一次见面,两个女人都掐上了。
程宝丽昨天听人说了刘小胖妈的那些话,气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想到当时宝贝儿子满头是血她心里就发颤,不管怎么样她这个当妈的都得替他们家洋洋要个说法!!
刘小胖妈从车上下来,一声“哎呦”跟喊号子一样响亮,她扶着自行车转头瞪眼看程宝丽,大声喊道:“你有病啊,你要摔死我啊!?哪个车间的啊?”
程宝丽刚刚就没用力,此刻看到女人这副嘴脸心里冷笑,她想人善真是被人欺,程宝丽一叉腰,也不客气了,她在老家窝囊了二十多年,难不成来了省城还被人欺负成这样?她用比刘小胖妈妈还要尖锐的嗓音,道:“吵什么?你和我吵?我还没和你吵呢?你儿子朝我们院子里扔砖头,把我儿子的脑袋砸成那样,缝了两针!你们家都每个人过来道歉的?有你这么当妈的?”
刘小胖妈一愣,上下打量程宝丽,一脸无所谓,一脚又重新瞪在了自行车脚蹬子上,好像随时准备骑走一样,她道:“哦,你就是那个姓郑人家的媳妇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胡闹罢了,亏你个大人也好意思和小孩子计较。”
程宝丽一手放在龙头把子上,扬眉:“行啊,你说小孩子胡闹?那把你家小胖子带过来,我让我儿子也扔个石头砸个脑袋!这事儿就算完了!”
刘小胖妈一听就破口大骂:“呸,你以为你谁啊?谁让你住那个破院子的?我告你听我儿子就喜欢扔砖头怎么了!!他天天在大院儿里扔砖头,没砸到别人家孩子怎么就砸到你们家孩子了?是你儿子有问题!!还怪我?走开走开,我去买菜了。”
程宝丽哪儿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今天这事儿没完了!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本来昨天晚上就应该解决,要不是怕郑爷爷以后在厂里不好做人,她昨天就和郑平一起冲刘国农他们家去了。
一时间程宝丽和刘小胖她妈掐上了,刘小胖妈的话真是越说越难听,程宝丽在厂门口才不会和她这么吵,围观的人多了一些之后,程宝丽直接对着看热闹的人把前因后果说了,一说完周围的人纷纷指指点点,程宝丽话锋一转,装着一种略憋屈的口气,道:“你也不能因为是书记的儿媳妇孙子就欺负我们吧。”
一句话,噎得刘小胖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围观的人更是一脸愤愤样,书记家的欺负普通工人,似乎引起了某些共鸣。
后来胡成过来,把刘小胖妈和程宝丽一起喊去了工厂的会议室,又把两家人都叫了过去,他的本意是让刘家小胖子给郑海洋道歉赔礼,本来事情就是他做的不对,结果刘小胖一过去就大声嘶喊,“你们人多欺负我!我才不给他道歉呢!”
刘国农心疼孙子,又拿出他书记的架子来,手一背,说出的话竟然和他儿媳妇说的一样,“本来么,早点搬出那个院子,砸也砸不到你们。”
小胖子在后面喊:“活该!都是你活该!”
郑海洋内里一个成年人,不和小孩子计较,但这家人死不认账还推卸责任的态度实在是太可气了,他抬头朝他爹妈看过去,又看了看跟过来的韩治军,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他们脸上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似乎这事儿已经解决了。
刘国农又道:“不过,石头既然砸了人,医药费,我给你们报,但你们还是早点搬走吧,回头再砸了,医药费我就不给你们报了。”
胡成在旁边眯着眼睛,幽幽道:“老刘,做人别太过分,早晚遭报应的。”
小孩子有时候是非常有眼力见见识的,小胖子知道他爷爷已经帮他摆平了,得瑟得在旁边转圈,朝郑海洋做鬼脸,动着嘴巴无声道“活该,活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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