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因为谢长襟了,你不喜欢他?”徐南柯笑了,领悟了。
谢长襟一出来,沈寄便不喜欢他,沈寄这人对外界有很严重的戒备之心,起先玄六时常来落日峰串门时,他也非常讨厌玄六,还动不动眼眶发红、含着眼泪逼徐南柯赶玄六走,可惜一晃三年过去,他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很少出现了,真是令人难以介怀。
徐南柯想了想,道:“这好办,你不喜欢他,我告诉你他的弱点,他这人功夫强,但是最怕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还字写得极丑,你拿这一点去羞辱他,他铁定跳脚。”
谁料沈寄的脸色更黑了:“师兄为何连这些关于他的琐事都知道?”
“重点在这里吗?”徐南柯一脸不可思议:“沈小寄,你就这种抓重点的能力,是怎么修炼那些繁琐的心法剑法的?”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冷着脸纵马向前,将谢长襟丢得更远了一些。
整整花了一日,三个人才一前一后地抵达药王谷。
药王谷处于赌城北边,极为严寒的地方,再往西北去,便是魔沼鬼域和万妖谷了,那里极为凶险,与药王谷中间仅有一道连绵大山和层层禁制相隔开。
此时天上鹅毛大雪,马踏雪痕,药王谷空无一人。
原先以徐南柯的修为,抵抗这区区严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时他的修为一路掉,已经掉至炼气九层了,再过一日,完全可以恢复一个普通人了,真是令人发笑。
徐南柯瑟缩着下了马,身上就被披了一件大氅。沈寄只穿着单衣,站在他身边,脸色比这寒风大雪更冷,对谢长襟道:“你在这里看好我师兄,我进去叫人。”
“你师兄?呵,既然是你师兄,我为何要替你看守?”谢长襟语气平平,但眉宇间分明流露出不悦。
“好了好了!两位大侠打住!”徐南柯匆忙打圆场,万万没想到自己上一世好歹也是个令人闻风色变的反派,现在居然沦落到给两个幼稚的人当和事佬,还没有小费。
沈寄一言不发,盯了盯师兄,然后转身进了药王谷。
这药王谷属于修真界和凡界中间的地位,谷主早在几十年前就步入了分神前期,距离渡劫只有一步距离,因此药王谷中虽然并没有什么下属,但仅凭谷主江诗河一人之力,就足以令众人毕恭毕敬、不敢得罪。
药王谷在江湖上规矩颇多,其中有一个就是来求医的必须是一人前往,否则谷主拒不接见。
徐南柯揣着手和谢长襟站在外面,天气实在太冷,自从金丹期之后,徐南柯还没感受过这种冰封三尺的冻感,尽管身上穿了两件大氅,仍然冷,忍不住呵出一口气,擦了擦手。
谢长襟神色莫辨地盯着他:“小师弟,既然你五年前便已经寄身于清元派弟子徐真身上,为何一次都没有回过孤鹜山?”
徐南柯虽然在孤鹜山上长大,可其实下山出任务的时间居多,大部分时间在山川河海之间风餐露宿,所以实际上,除了最开始时在真水道长手下修行那段日子,在孤鹜山上的日子极少。他借着徐真的身体还魂后,之所以没回去,一是因为沈寄这边脱身不开,二来其实是因为他心里不大愿意回去,若要回去,师父必定对他莫名奇妙还魂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说不定一时兴起,就追着他把他解剖了也说不定。
再然后还有一个,在清元派这种安逸的日子待久了,比起杀人,他更喜欢每天调戏下小娇花沈寄,和玄六一同偷鸡摸狗。只是这话,是万万不能在谢长襟面前说的。
徐南柯沉默片刻,才悠悠地开口:“我若回去,你们见我已经活下来了,不就把我尸体烧了吗,幸好没回去。师兄,我那原先的壳子可生得俊俏得很,你千万要给我保存好,我两年之内定能回去。”
谢长襟冷冷嗤笑道:“没心没肺的东西。”
徐南柯一笑置之,道:“你将我尸骨好好安置的恩情,我可已经报答了啊。”
谢长襟别过脸去,盯着远处的雪树,神色复杂,沉默片刻,才又道:“你又为何对那小子这样上心?我看着你长大,你终日惫懒,可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
这个问题倒是叫徐南柯语塞,不知怎么,他有点不想讨论沈寄,隔了半晌才低声道:“他对我很好。”声音低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这个回答说出口,就连他自己心头也猛然一惊,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扯些“清元派长老命我照顾好他,我不敢不从”之类的屁话,再不济也是因为系统任务的缘故,谁知说出口的竟然是这个。
谢长襟猛地回头,视线落在沈寄毫不犹豫脱下来,披在徐南柯身上的那件大氅上,眸光中多了几分了然,神情却愈发复杂。
他既然是看着徐南柯长大的,自然知道徐南柯的身世。作为一个孤儿,被带上孤鹜山上后,又终日被逼着修炼,出任务时身上带血挂彩是少不了的,偶尔身上洞穿了几个血窟窿,拖着废胳膊残腿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他也同样在孤鹜山上长大,与徐南柯吃同样的粗茶淡饭,修同样的行,受同样的伤,甚至更重的伤,便也从没把这些事情当一回事。天寒地冻,若是觉得冷,自己加衣服便行,何需他人添衣。
自然也没曾想过,徐南柯竟然会将别人的一点点好处记挂心头。
“你觉得他对你好?你忘了师训了,别人对你好十分,你只能报以一分,别人对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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