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苦笑,伸手搭在了少女搁在他胸前的手臂上,却没有预想中软滑的手感。
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那只手臂,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你要我陪你,是想让我也死掉么?”
少女讨好的动作一滞,周围忽的又起了风,风过,却连一片落叶也卷不起。
柳书未却突然放松了,他收回穿过少女手臂的那只手,挡在了自己眼前,声音嘶哑:“姐,我还不想死。你别再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了,好吗?”
少女面色一变,横在他胸前的手上十指指甲忽的变长,随意披散的青丝猛长,被风扬起,就露出她狰狞的面孔和外翻的可怖獠牙。
她垂头,狠狠的朝着柳书未的脖颈咬了下去。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挡住双眼的少年,正在无声的啜泣。
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停止在你十六岁那年,我原意用所有来交换。
像我这么懦弱的人啊,是不值得你拿命来救的。
可是已经捡了你的命,就算再辛苦,我也得活下去啊......要不然,我怎么看着那个人死?
浓重的黑暗替换了耀眼的霞光,卧在窗边的少年悠悠转醒,一双黑瞳亮如寒星,从内透出的却是无尽的悲哀与思念,一层又一层的阴影叠加在他身上,仿若一个幽深的泥潭,将他紧紧的绞在了里面。
片刻后,他鼻翼微动,长而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呼出,面上的表情已然转变。
在李家也呆了一二三四......天了,那白蛇再没来过,想是被那黑袍好汉给解决掉了,不能再出来祸害李家小姐,那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现在,就该找李家大哥销掉这个任务,启程回豫州了。
嗯......路上需要囤些什么干粮呢?蠡县的山果子好像还蛮有名的,不如去买点儿。
想到便做,柳书未赶紧起身,囫囵将房里的东西全塞那个□□布袋里,再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便推门而出。
去主厅扑了个空,方才被告知,李家老爷夫人以及李家大哥都去了洛河边,参加每年一次的祭神大典。
管家满脸歉意的向柳书未赔罪,并请他到前厅等待,柳书未无聊之余,便向他询问起那祭神大典来,祭祀的究竟是哪位神,又有何风俗。
在柳书未的印象中,像蠡县这种多山的地区,祭祀的一般都是山神。蠡县属南部,南部山神共分鸟身龙首、龙身鸟首、龙身人面三种,按位置划分,蠡县供奉的应该就是龙身人面山神。祭祀此山神时,需杀一条白色的狗来祈祷,再用糯米作祭祀用的精米。
当然,这也只是个大致的走向,因各地习俗不同,最终呈现出的祭祀事宜也略有不同。而柳书未要问的,也正是这种不同。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蠡县人供奉的居然是河神!他还没从“就一条百米宽的河哪里会有什么河神还需要祭祀”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就又被管家下一句话给震惊了。
哪里的河神还需要用“人祭”?!
所谓人祭,就是用活人代替动物当做祭品,是一种非常泯灭人性的做法与行为。在未开化前还很常见,不过现在却已经很少了,至少柳书未外出闯荡的这几年还未碰到过一列。
作为古巫祭祀最忠实拥护者的柳书未觉得他体内的正义之魂燃烧起来了,将麻布袋子往肩上一背,扯着管家就要去祭祀地。
哼哼,什么“河神现身选祭品”,都是装神弄鬼!哪个神仙会专挑凡间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十有□□就是那巫祝想出来害人的法子,白糟蹋了那么多好姑娘。
管家一见他这样就觉得要糟,便死活不愿意带他去,可柳书未的力气哪是他这样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能相抗的?
两人拉拉扯扯的好不容易到了正门口,管家就差一只脚出门槛呢,迎面就走来了李家的几位,可把管家感动的。
可惜管家刚酝酿好情绪准备伏跪在老爷夫人脚边哭诉柳书未对他的非人待遇,包括李家大哥在内的三人就已经齐齐的跪在了柳书未的脚下,个个眼圈通红,表情痛苦。
尤其是那李家夫人,一手捂心,一手拉住柳书未的衣角,哭的声泪俱下,俨然将他当做了唯一的救命草。
“柳大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家觅儿,救救我家觅儿......”
在李家夫人嘶哑,且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柳书未艰难的拼凑出了整件事。
这事,还是与祭神大典,以及那巫祝有关。
其实李家小姐在前年就已经到了可以选为祭品的年龄,只是一直侥幸没有被河神选上。当然,柳书未认为这与李家每年投给巫祝庙里的大把黄金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挨过了两年,等到小姐适宜婚假了,李家就只想赶在祭祀大典前将小姐嫁出去。可惜在这关头被妖物缠上,婚约作废。又好不容易等到妖物被除,偏偏又赶上了祭祀大典,好巧不巧的,小姐今年居然就被河神选上了!
这可真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简直就像是天要将这个积善如山的人家逼入绝境。
柳书未觉得他们大概是把他当天来求了。
他是不信那劳什子河神的,不,应该说他不信洛河里会有河神。就算有,能选一个那种不做好事的巫祝,那这神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很可能还上不了诸神榜。
巫祝自古以来,对神的作用就无可比拟,他们充当神与人之间的桥梁,沟通天地、传达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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