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忍过如约而至的痛楚,盛誉晖好不容易脱力睡去,半夜却忽然间惊醒,心口闷如洪钟敲击,连呼吸都显得费力。
冥冥中总有牵连,他抚着胸口找到手机不假思索拨打国内电话,阿ken仍旧守在国内看护李泽,电话先是占线,而后才被接通。
“boss。”
“阿泽最近怎么样?”
“...”
阿ken少有的沉默,盛誉晖原本沉闷的胸口越发严重,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犹如针刺,他勉强压制住心中不安。
“说话!”
“boss,泽少爷与肖公子出了车祸,如今他正在医院抢救。”
“伤情如何?”
“他们的车子直接被压在大卡车车身之下,靠近驾驶舱的一边被挤压变形,开车的人是泽少爷。”
有一个词叫五雷轰顶,盛誉晖熟知中国文化,但仍旧不大能够体会这个词的准确含义,直到听见阿ken略微发颤的声音远隔太平洋传至耳中。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瞬间被轰鸣声淹没,呼吸都仿佛慢了一个世纪,他甚至来不及出口说话,一口血带着咸涩毫无预兆喷薄而出。
“boss?您怎么样?”
阿ken的声音或远或近,仿佛潮水涨落,盛誉晖的神智有片刻被抽离出去,嘴角依然有血断断续续的涌出,他抬手随意的抹掉,摇摇晃晃下床换衣服。
“我没事。”
半夜漆黑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盛誉晖嘴角的血迹仍未擦干,但神色已经由之前的恍惚转为冷峻,他迅速拨了几个号码下令,然后抖着手开始穿衣服。
半小时之内bill和mike召集医护人员赶到停机坪,与面无人色的盛誉晖汇合,eason直接从训练基地飞往国内。
直升机上盛誉晖又呕了血,血压一度降至濒危值,随行医生为他紧急吸氧输液,由于止吐药剂不起作用,医生建议用镇定剂让他睡去,但这人却硬是挣扎着拒绝,并且要来耳麦一直与阿ken通话。
李泽断掉三根肋骨,刺破了右肺,肝脏脾脏不同程度破裂,大量失血,昏迷不醒。
但肖灏却毫发无伤。
盛誉晖抹去嘴角的血,身边简易的监护装置报警声嘶鸣,救护的医生手忙脚乱,无奈之下偷偷加了镇定剂。
直升机飞行14个小时,临近目的地,盛誉晖悠悠转醒,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血压脉搏已经不平稳,他不愿耽搁一分钟,但深知自己身体怕是撑不住,只好躺在车中接受治疗。
eason降落是一个小时之后,他提着药箱穿过猎猎风声钻进盛誉晖的车内,看到他青白虚弱的脸,经不住咒骂出声。
“!boss你简直是不要命!”
“去医院!”
“泽少爷已经做完手术,boss您若再执意而为,我担心到了医院需要紧手术室的人便是您。”
“开车!”
盛誉晖此时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见到eason怒意升腾的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简短下完命令便又是一阵咳喘。
mike手执方向盘,愣怔着回头观看,不知如何是好。
“开车!”
eason还欲发作,旁边医生颤声提醒他止血、升压药品带的不够全,还是尽早去医院为好,他眸色转为深蓝,冷冷哼了一声坐在盛誉晖旁边,寻找了几个穴位轻轻按摩。
车行至半路,盛誉晖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不管不顾起身,终因身体太过虚弱摔落回去,eason趁机接起电话,声音冰冷颇不耐烦。
“什么事?”
“泽少爷情况不好,刚刚又吐了血,我听医生说要进行二次手术。”
cer32.都选择孤注一掷(下)
李泽本身失血较多,凝血功能差,但体质要稍好一些,在icu观察12小时以后便被送进了普通病房,随后人也苏醒过来。
肖灏除却为他献血脸色有些苍白以外,浑身毫发无伤,他正坐在床边削苹果,见到李泽皱着眉头缓缓睁眼,立刻起身。
“阿泽,你哪里不舒服?”
“阿灏。”
“扶我起来坐会儿。”
“你肺部有伤,腹部还有刀口,医生建议半躺着为好,稍微忍一忍。”
“好吧。”
肖灏温柔的呵护如同是穿越七年的时光与现在叠加,李泽忍着浑身的无力和痛楚,只觉得这点温存来的弥足珍贵。
人都是这样矛盾,总觉得近在眼前的温暖会有什么可贵,但远在天边的关心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深感幸福。
“阿灏,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阿泽...你没必要那么做。”
肖灏坐下来,看到李泽熟悉温情并且带着一些满足的微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那只是出于本能,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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