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三房的牛给卖了,只能借大房的牛车出行。这也是为了照顾常喜乐,怕他步行吃不消。
头天晚上,孙婆子就把常喜乐叫到自个屋里,给了他三吊钱。
“这两吊钱是之前你生病时候还剩下的,这一吊钱是娘平时攒下的,你明天别给你两个哥哥看见。尤其防着你二哥,他对媳妇藏不住话,他那媳妇又是个心眼多的。”
常喜乐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孙婆子实在太偏宠他了。虽于他一片好意,可不利于一家人团结,他们家现在啥都没有,就指着拧成一股绳使劲。
常喜乐结果两吊钱,却把另一吊钱推了回去,“娘,这一吊钱您拿着,我有这两吊钱就够了。这么大一串,我往哪藏啊?”
孙婆子却没有接过来,“明天你少拿些不就成了,你读书写字要花钱,跟你三个哥哥不一样,况且你每次领回来的廪米都是大家一块吃的。”
“娘,真不用。一家人哪里有藏得住的,反而还会伤了哥哥们的心。娘你放心,我要真需要会跟你说的,这些钱你拿着吧。”
孙婆子见常喜乐态度坚决,这才收了起来。
家里的孩子们知道常喜乐还有常喜盛和常喜旺都要去县里,而且还赶着牛车,心底那叫个欢喜,都吵着要一起去。不过最后一个都不让去,说是那条道上现在出了吃人的老虎,孩子们只能讪讪作罢。由于平日里也不常带着孩子出门,主要怕麻烦和花钱,所以他们也就是吵吵没法去也没多失望。
出门前孙婆子每个人塞了十文钱,又对常喜盛道:“你一会记得到城里买些点心糖果回来,咱们还你大伯牛的时候送礼用。”
都是亲戚借东西一般是不会直接给钱的,但是礼尚往来,送还东西的时候都会添点东西。这样又不显得生分,又不会老借人东西惹人嫌,尤其是牛这种大件。
常喜盛还没说话,曹二嫂就不乐意了,“娘,您可真偏心,给一样的钱却只让杉子爹买还礼的东西。”
常喜盛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话语里却没有多少谴责。
曹二嫂撇撇嘴,一脸的不乐意。
孙婆子也不高兴,“你一天除了会嚼舌根还会干啥不?就知道胡咧咧,我是看重老二沉稳才给他办这事的。”
“那你也不多给几个钱……”曹二嫂虽然压低嗓子,可大家都听清楚了。
这事说起来孙婆子确实也不占理,心底确实有些偏颇,却是不能别人说的。
“我给钱还错了?咱们家现在啥情况,这些钱都是指缝里抠出来的,要不是为了你们兄弟出去体面,遇到事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出!老二你要不乐意,你别去了,老三老五两个人去就得了,家里还一堆活要干呢!”
常喜盛连忙道:“娘,我没这意思,是这婆娘眼皮子浅。”
孙婆子冷哼,“你别以为我老了就眼瞎,你婆娘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觉得我偏心呗。现在你们大了,有自个的心思了,我干啥你们都瞧不上眼了!是不是想要闹想分家啊?!”
常喜盛和曹二嫂见孙婆子生气,连忙上前去哄,牛车都已经准备好,却没办法出行。
常喜乐有些头疼,没有想到出发前还因为这么点小事给耽搁了。上辈子他家境富裕,且很长一段时间是独自一个人生活,从来没有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纠结过。
常喜乐不知怎么劝,只能道:“娘,天都快亮了,我们得出发了。”
孙婆子这时的脸色才有些缓和下来,“那你们两个快些去吧,早去早回,路上当心。”
孙婆子这话是不让常喜盛一块跟着去了,常喜乐有些哭笑不得,“娘,二哥也得去啊。我虽然一直在县里,可对外头卖的东西不熟,三哥又不常出门。”
“那你们找大伯家的大堂哥一块去,省得有的人嫌弃我劳动他,觉得我偏心。”
常喜盛觉得自个冤枉得很,“娘,我真没觉得您偏心,是这婆娘胡说话呢,你咋就不信呢。干脆,我一个钱都不要了,全都给五弟总行了吧?您不能因为跟我怄气,就去麻烦别人家啊,这一大早的叫人多惹人厌啊。”
常喜乐也道:“娘,今天这事真缺不了二哥。”
曹二嫂也自扇耳光道:“娘,您看我这张嘴就是贱,尽会招事,我当家的都因为这事跟我闹多少回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孙婆子这才软了下来,却也没说让不让去,直接进屋了。
常喜盛这才舒了一口气,兄弟三个终于能够出发。
出了村,常喜乐就把手里的十文钱递给常喜盛,“二哥,这钱你拿着。”
常喜旺也把自个的钱塞给常喜盛,“你一会给我家妞妞买一串糖葫芦就成。”
常喜盛连忙推回去,“不用,我……”
常喜乐却打断道:“二哥你拿着吧,这又没多少钱,推来推去太难看。而且你对县里熟,一会去哪都得靠你呢。”
常喜旺也道:“就是,咱娘其实没那意思,只是看你做事靠谱。我打小就没拿过钱,现在也不爱拿。”
常喜盛哪里不知道两个弟弟是何意,也不再推辞。其实他一直对老娘偏心有些不痛快,总觉得自家老娘对他有意见,别说跟老五比,就是跟大哥和三弟都没得比,可他们兄弟的感情却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偶尔会心里不舒坦,借着自个媳妇发泄出来而已。
不过都是大男人,不会老把这种小事挂嘴边。路上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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