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斗转,月落乌啼,只见那东方发白,渐渐又是红日初升,转眼又是一天过去。
“咚咚咚……”那刘娥房门不知是谁在敲门,只听那人问道:“姑娘可醒了么?”
房中,刘娥已是早早起来,身着嫩黄生绢中衣,坐在妆台前正照着菱花镜盘着发髻,此刻听见有人敲门,边挂着耳坠,边应声:“进来吧,门虚掩着呢。”
那人开了门,走了进来,笑呵呵地问道:“哎呦,我的姑娘,你可大好了?”
“有劳妈妈记挂着,大清早的便来看我。”刘娥看着镜子,继续涂抹着自己的胭脂,不卑不亢地说着。
“我的姑娘,你瞧你说的哪里话?我玉香楼岂是那种容不得人的地方?”那鸨儿一心只为要刘娥陪客,又怕她受了委屈不肯,故而大清早便来玉香楼给刘娥赔起了不是,笑呵呵地应答着。而那刘娥本是玉洁冰清之人,又何尝不知,何尝不晓其中道理。
“妈妈不用巧言令色,当年你把我拐来,我便是无家可归之人,”说着,刘娥缓缓起了身,转过身去,看着这鸨儿,又道,“如今我除了依附这玉香楼锦绣豪华度日,我还有什么地方能去呢?妈妈你说,是与不是?”
鸨儿听后,自个儿已是羞愧难当,不知怎么,悔了当初重鞭之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厚着脸皮问道:“但不知姑娘什么时候厅前会客?”
“不必妈妈说,我自有安排,还请妈妈与我一琵琶送来。”
“呦,我的姑娘既是要了琵琶,想必早有准备,姑娘等着,我稍后便命人将那琵琶送与姑娘。”鸨儿笑呵呵地说着,一面又道啊:“姑娘,那我可先去了?”
刘娥点了点头,淡然答话:“便有劳妈妈了。”那鸨儿听后,忙笑着出了那房门。
刘娥见鸨儿一走,便转去衣柜,挑出了一件丝织直领月白淡蓝镶边云纹穿襦衣上,系了一条云薄八幅罗裙。这厢刚换罢衣裳,那厢已有侍候佣人送来了那红木琵琶,放在了桌上,便已退下。刘娥见那琵琶送了来,走过去试了琵琶的音弦,其一声清脆悦耳,果真也是好物件!刘娥且放了琵琶,又取过丁谓寄诗的锦帕,依旧完好如初,睹物思人,心中不免暗暗下了一天狠心,用了面纱遮住了脸,怀中抱起那琵琶,出了房门,却也不曾关上。站在廊上向下看着眼前玉香楼那番景象,心中不免酸楚,又想起那日丁谓满身鲜血之噩梦,又顾不得许多。
只见那楼下,流姬陪那诸富豪公子,卿卿我我,亲热无比,此刻,刘娥向下问道:“几日功夫,公子们可还记得我这花魁?”那楼下众人闻声看去,俱是一样神色,盯着刘娥痴痴地看着。唯那流姬看了,心中甚觉不平,问道:“妹妹可大好了?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那刘娥何曾理会她,只道:“今日小女备了一首琵琶曲子,不知众位公子可愿洗耳一闻?”那楼下众男子哪个不是好色之徒,俱留恋刘娥美貌与音律,各个叫好。刘娥扶动琵琶律声,起初如同幽兰似水,柔情其中,轻动步伐,来至楼阶,正好那琵琶乐曲正中**,刘娥步随楼梯而下,边弹着琵琶,边不疾不徐随律而唱:
良辰共美景,光阴若水逝。
空恨,空恨佳期未如梦犹在。
沦落人,留相思与谁?
忧一腔美梦,恨一桩祸事,
流落尘埃我怎所愿?
一曲唱罢,那曲儿虽说短小,却满怀悲诉,道尽那沦落青楼五年沧桑,那楼下尚有良心的人听了,有些为其所动,有狼心狗肺之小人却不以为然,只叫她再来一曲,道那曲子毫无味道可言。
玉香楼此刻正乱哄哄的,刘娥立在厅前只字不答,而从楼外却进了一队官兵,喝走了玉香楼中进出之徒,其他众位姑娘哪见得如此场面,吓得惊慌失措,四下逃散,躲回了各自房中,却有这刘娥与流姬二人毫不畏惧,依旧立在原处互不相让。那外面进了一人,年逾花甲,身穿公服,一看便知是为地方官员,且级别不小。
只见那人怒而不威,道:“老夫乃是这长洲城太守,贵楼当家何在?”
“哎呀,原来是太守爷……”
“太守爷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有人得罪了太守啊?”
“净胡说!我们玉香楼从来不得罪官府的。”
“哎,你看哪,那锦隽和流姬是不是吓傻了呀?还站在那?”
那些躲在房中的姑娘们各自议论着,各执己见,讨论着太守的来意。
那流姬见是太守,故展媚技,上前曲意奉承着:“太守爷,何事有劳您大驾光临啊?莫不是也想找个姑娘来陪陪您?您看,奴家……”说着,便羞涩地低下了头。
“天哪!这流姬胆子也太大了吧?”那些个躲在房中的人悄悄地向外看着,又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那太守何曾买流姬的账?一把推开了这流姬:“我本是这长洲城太守,当家不出来迎接,是何道理?”
那鸨儿闻声而出,笑着走到太守面前:“今天刮得是什么风啊?怎么把太守爷给请来了?都说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这玉香楼的老鸨,太守爷您有何指教?”那鸨儿笑着在太守爷面前施了一礼,一面又向流姬使了眼色,令她回房。
“哼!当家的客气了!”那太守一脸严肃,又问:“玉香楼可有个姑娘,名唤刘娥的?”
楼上,秀芳虽生刘娥的气,但怎奈姐妹一场,遂出得房来,站在廊中一观究竟。
“太守您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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