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冉清影,冉清影亦是回了他一个眼神。
她方才故意阻挠,不过是想看看闻墨弦的反应,而且顾流惜的确如她所言,不曾涉足江湖,她也不曾怀疑过她有不轨。
冉清影甚至越发欣赏顾流惜,那身轻功不但惊艳,年纪轻轻内力亦是不俗。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从那人掌下活下来而没有被寒毒侵蚀的,这让她越发觉得这姑娘不简单。而且她的这朋友也是不凡,今日卖个人情,日后说不定还能趁机结识拉拢,有苏州第一商帮忙,她更是如虎添翼。
“既然是这样,那么顾姑娘闯天岳山庄,也是情有可原,有苏家担保更是不用担心。庄主一向义薄云天,自然不会斤斤计较这些,您说对吧?”
听了冉清影的话,岳池旭哈哈大笑,连声道:“不错,不错,即是误会,自然不会计较。”
“多谢岳庄主,不知在下朋友现在何处,我想即刻便去看她。”
冉清影接口道:“顾姑娘目前在我院中,只是还未清醒,大夫说她需静养,怕是不能立刻便同闻姑娘回府。”
“无碍,在下自幼疾病缠身,府中大夫医术不凡,此次我已将她带来,自不会让她再有分毫损伤。还请冉姑娘带路,麻烦了。”闻墨弦并没多少心思与她周旋,直接将话说到底,冉清影噎了噎,随后笑了笑,带着几人去了院内。
而昏睡的顾流惜,则一直沉沉陷在一片混沌梦境中。梦里一切杂乱无章,许多以往的画面不停的交织与一处,让她心力交瘁。在经过漫长的纷扰后,一切光怪陆离的人物场景具都消散,只剩下一个清瘦的人影透过层层迷雾,逐渐在她面前清晰。那人眉眼温润精致,嘴角勾起一抹笑弧,温暖漂亮的让顾流惜忘记了之前所有的苦痛。她愣愣地看着那人,恍然间却发现自己不由自主走到了她跟前。
那人素手轻抬触摸她的脸颊,声音低柔清雅:“惜儿。”
是闻墨弦!顾流惜只觉得心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欲要张口应她,却陡然僵住!她看到一把带着血的长剑,从背后刺入那人的后心!随后她脸上显露出一丝痛苦,紫红色的血液在她心口晕开,在那白色衣服上,仿佛盛开了一朵妖艳凄美的花。
顾流惜只觉得通体发寒,嗓子仿佛被掐住怎么都发不出声音。随后那把剑被猛然抽出,她死死睁大眼,看着闻墨弦直接倒了了下去。那身后拿剑之人嘴角泛着冷笑,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嘲讽,赫然是冉清影!
顾流惜脑子一瞬间炸开,无比绝望地嘶喊一声:“不要!”
陡然间所有的一切具都化作黑暗,随即眼前又赫然明亮起来。顾流惜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低哼一声,捂住了胸口。
她拧紧眉头,发觉自己浑身汗涔涔的,胸口的痛意,梦里的绝望让她难受非常。
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分外陌生的房间,布局典雅精致,中间摆了张檀桌子,配了几张圆椅。一旁还有架梳妆台,几扇锦绣屏风,简单却不失精巧。
片刻后顾流惜觉得胸口的痛意缓了下来,闭了闭眼,神色已然恢复淡然。只要方才那一切是一场梦,那她什么都可以去面对了。
想着之前晕过去时的画面,她眉头皱了皱,此时她应该是在天岳山庄,自己没被抓起来,因该是二师兄说了些什么,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幸好自己虽然知道的多,可在他们眼里却是一直不曾涉足江湖,应该不会被怀疑。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她一阵后怕,幸好当日她取下那块玉,晚上一直呆呆看着出神,随后犹豫了下将玉收了起来,否则这次岂不是送上门来了!
顾流惜心下混乱,也不晓得自己昏迷了多久,那人会不会担心,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躲着她?又懊恼自己大意,实在没料到蔺印天居然从冥幽教总教来了苏州。一时间情绪激荡,胸口又猛地痛了起来,脸色又是白了几分,她微微掀开衣襟,看着胸口的肌肤,眸色暗了暗。
顾流惜突然看向门外,敛了敛眉,随即快速拉好被子,阖上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从来不曾醒过。
片刻后,门嘎吱一声打开,顾流惜全神听着,察觉到好几个人来到了门前,随即一个脚步有些虚浮的人,最先靠了过来,在她后面复有两人跟着进来。她心下莫名一紧,总觉得那步子很熟悉。随后床边有一个人轻轻坐了下来,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被顾流惜捕捉到,让她差点忍不住直接坐起身来。
闻墨弦不知此时怎样形容她的心情,当她推门看到那人脸色苍白,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心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闷闷地痛。此时她冷静不下来,脚下有些慌乱地靠了过去。
床上的人面无血色,嘴唇甚至有些发青,神色憔悴许多,双目紧闭着,遮住了那犹如琉璃般漂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一小片阴影,让她心疼地无以复加。手有些发抖,疼惜地拂过她带着层薄汗的额头。
闻墨弦有些急切地看着苏若君,示意她诊脉,却在看到苏若君瞳孔紧缩时,如坠冰窟,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此时更是惨白。她捂住胸口,身子晃了晃,勉强伸手撑住床沿,这才没倒下去。
苏若君脸色一变:“阿墨,她没事,你别急!”
而顾流惜此时管不了这里还有别人,也顾不得自己是装睡,猛地睁开了眼,撑起身要坐起来,却是被胸口剧烈痛意打断,她脸色痛得有些扭曲,急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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