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思考自己作为修行者的意义。
“客官?”
“好,你看着上些就是了。”离忧心里乱七八糟无边无际的发散着自己的思绪,面上却泰然自若
的说着,然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
五年后,离忧已经在京城玩的无聊了,决定下江南游玩。而且,离公子这个名字也该是淡出京中人士的记忆的时候了。所以,乘了一艘豪华无比的大船,连自己的小弟子也不带,舒舒服服的南下了。
船行江中,豪华竞逐。往来络绎。
离忧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自己还会看见那个绛珠未来的父亲,如海。
旁边有一条大船只稳稳前行,那船倒也不小,隐隐与离忧所在的船只可相提并论。旁边,还跟了两只略小的船只。看得出来,这大船上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或许,还是官员了。
“夫人,江上风大,你还是快些进屋吧!吹凉了可就不好了。”一道老嬷嬷的声音传来,离忧才
发现,原来,那间屋子的窗前是立了一位妇人的。
对此,离忧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懒洋洋的躺在靠窗的榻上,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内心天马行
空。
“唉!嬷嬷,你可知道,我心里苦啊!”那妇人语含哽咽的说道,拿着一条帕子擦了擦眼角,不
过一句幽怨,却被她说的令人柔肠百转,不忍责备。
闻言,老嬷嬷垂下头,眼睛闪了闪,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道:“夫人何必自责。林家五代单传,原本就子嗣单薄,这也是世家大族都知道的事。又哪里怪得了夫人您了?”
“可是我与老爷成亲已经整整五年,却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使老爷不说,难保旁人不会嘴碎。以前,我和老爷远在京里有娘亲照顾着还好些。如今我一无所出,又要随老爷到扬州,到时姑苏那些族人也不知道要怎生一场了?”
“老太太不是说,让您主动给老爷纳妾吗?这样一来别人不会说夫人善妒,您的名声就保住了,二来姑苏那些穷亲戚也就没有借口来编排您了,三来,或者还能解了林家子嗣之忧。算来,夫人您不亏。”那老嬷嬷放低了声音,凑近妇人耳语说道,却不想,这些话还是被无聊中的离忧听了个清清楚楚。
“可是……”那妇人想起自家老爷对自己的真心实意,一时难以决断。“老爷待我五年如一日,
我不能辜负老爷啊!而且,老爷早就对我说过,终身不纳二色。我若这样做了,岂不是背信弃义?”
“唉!夫人啊,男人一时的甜言蜜语,哪里能相信。”
“我……”
那谈话还在继续,自以为无人知道。而早已经不再天马行空改数鸭子去了的离忧一阵暗笑。
原以为会上演一场内宅阴谋什么的,结果,结果这样就完了?太欺负人了!亏我还兴致勃勃的等着下文了。离忧不无可惜的想到,人也一焉一焉的。
他无趣的起身,正看见一个挺英俊的儒生从那房间外黯然离去。这时,他的兴致一下就回来了。
至于,那人为何黯然,离忧会去深究吗?他有为何要去深究?他只要知道,那人,是因为里边人的谈话就够了。
“来人,”眉头一挑,他懒懒的笑着,正打算让人送些解闷的东西来,却不想这时那人的脸转了过来。虽然,那人应该没有看到他。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
那人他见过的。那人该是,绛珠此生的父亲,林海。
绛珠?
他疑惑的邹了邹眉头,数了数手指头,这才发现,绛珠就在不久就要入世了。而……这人家么?
当然,几年十年的光景在离忧看来,不过是弹指的事。
他随口问道:“可知,那船上是谁家?”
“回公子,那船上是林海林大人一家。不久前林大人被升为扬州巡盐御史,他们一家如今正是去上任了。”仆人回道。
思索片刻,离忧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几个大字。然后折起递给那仆人,故作神秘地说道:“你把这纸给那船上的老爷送去。别的,就别说了。”
“是。”
离忧在这边看得分明,那林海接过纸看过,面上的抑郁顿时一扫而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不少。他笑着对自己遣去的仆人说道:“还请代为谢过贵主。”
而旁人问及纸上所言何事时,那林海却是大笑,而是神秘一笑,连连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不过废话一句而已。
离忧暗想,此人倒是有趣。不若寻常书生迂腐。当初自己只见他一面,未能瞧出他还有这一面。如今,倒是很期待他将来会教出怎样的人间仙子来。
一时,想起绛珠此生那悲催的命数,离忧半是喜悦半是悲伤。喜的是,如此,绛珠便能将那神瑛
的恩还尽。悲的是,绛珠这一生,真的是太憋屈。
这命数,还是警幻写的,那可真是个虐神啊!
本不过一世幻影,也要弄的人这般凄凄惨惨。离忧不无恶意的揣测,绛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她啊?
☆、散千金南下途中
安帝三十八年春,安帝再次决定南巡。
这一次,与五年前相比,朝局已经大有不同。皇帝的前三个儿子在六年前那场争端中都已去了。
如今,底下的皇子也正是成长的时候。四皇子行事稳重,惯来不苟言笑,又是皇帝曾经的最爱所出,在其心中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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