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走路时会将整个头包起来,但是要是一个人丑得像猪头似的,或许会这样干。
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看到了那个步履缓慢跟在一名小道长身后的魁梧男人,对方的头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为何步子还能迈得稳稳的。
光凭这一点,便是一个怪字了,究竟什么样的人会在街上走路时将整颗头都包起来呢?
元四的前后左右很快就多了一群围观百姓,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早就该明白,带上阿呆,走到哪里都不会安宁,这也是他的宿命。
在野外风餐露宿了好几日,元四再也不想过那种清苦的日子了,虽然他是一个修道之人,但是没有谁规定修道之人就必须清苦度日,毕竟他也只是个毛头小子,尚未能彻悟享受人生与苦修得道的矛盾。
顾不得一路尾随的围观者,元四只好硬着头皮将阿呆拉进了一间路边的酒店。
当他的手触碰到阿呆的手时,对方身体的凉意和僵硬的触感让他稍微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死人摸起来是没活人舒服。
酒店门口的小二看见元四和阿呆一起过来,急忙笑着迎了上去。
“道爷,里面请,几位啊?”他看了眼那些尾随在元四身后的人,也不知是不是都要进来的。
元四白了他一眼,捏住阿呆的手紧了紧,旋即说道:“一位。”
小二倒是不明白怎么这人分明还牵着一个却只说一位,不过看他身后这人脑袋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只怕是有什么病不方便吃饭。
“好嘞!您要些什么啊,本店最出名的乃是清蒸鲈鱼,八宝盖肉,香煎鸡丝……”
“打住!我只要一盘馒头,一壶茶。”
元四听着小二嘴里报的菜名都馋,他倒是想和身边的那些食客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可惜他兜里就那么一点钱,要知道羽真人可是出了名的抠门,跟在他门下当然也只有过苦哈哈的日子了。
外面围观的那些人看见元四带着阿呆进了酒店之后,这才一哄而散,而正忙着大快朵颐的食客们相较而言倒并不是十分留意元四身边那个包着头的人,这倒让元四身边总算清净了一些。
“你也坐吧。”元四松了口气,曲起手指在桌上叩了叩,阿呆听到这响声缓步上前,乖乖地坐了下来。
元四拿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在鼻下嗅了嗅,忍不住转眼看了看邻桌大叔吃的卤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馒头塞进了嘴里。
没关系的,只要自己干好这一票,想必雇主怎么都会付一些银两,届时自己就用那钱再来好好吃一顿。
元四心中这般盘算着,又想起自己包袱里还有那块玉佩。
若雇主没给什么钱,那他把这玉佩当掉应该也能换不少银子才是。
只不过那玉佩光泽温润,里面更是飘出丝绵般的絮来,确实是块好物,就这么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被当了也可惜,倒不如留着日后还俗娶媳妇再当掉。
元四想到这里,嘴角总算多了一丝笑容。但是他脑海中忽然却出现了之前所做的怪梦中的场景。
梦中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白衣男子腰带上赫然也挂着一枚这般光泽温润的玉佩,莫非……这是玉佩在提示自己的来历?
元四心疑地看了眼阿呆,对方这样子和梦中的白衣男子丝毫不像,光看这身形便是两个不同之人。
不过……梦中另外一个器宇轩昂的紫衣人,确乎也是这般魁梧高大的。
自从做了那个怪梦以来,元四便觉得心神有些不宁,如今细细思量前因后果更觉诧异。
然而对他来说,这梦究竟如何的怪,又或是如何的巧合终究是个梦,怀里那块能卖个好价钱的玉佩,以及阿呆是个无趣得长毛的活尸,才是真实的。
吃饱喝足之后,元四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着响指将一身怪异的阿呆从酒店里带走了。
他掏出之前羽真人留给他的信函,仔细地读了一遍,喃喃念道:“麒麟街王府……”
麒麟街,可算得上是苍远府最有名的地方,这条街上所住的都是本地的官绅巨贾,每一家的宅院都修得极为豪华庄严,尽显大户气派。
元四在山上呆得久了,看见眼前这些豪宅忍不住轻轻咂舌,“这些家伙的银子只怕都可以堆出小山来了,你说是不,阿呆?”
阿呆沉默地跟在元四身后,他头上所包着的布巾已被取了下来,此刻正铁青着一张脸乖乖站着。
那双泛红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死寂而漠然。
看见阿呆这副呆样,元四又感到自己自讨没趣了,他撇了撇嘴,抬头看了眼头顶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叩响了大门上的铁环。
伴随着沉重的嘎吱声,朱漆大门缓缓开启,一名老仆探出个头,目光警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元四与阿呆。不等对方问话,元四拱手一揖,笑着上前自我介绍道:“贫道这厢有礼了。日前家师羽真人收到王老爷的委托书信,特遣我下山为王老爷驱邪。”
那老仆听见眼前这人一副道士打扮,眼中的怀疑之色总算稍稍淡去。
他接过元四递来的帖子,确信对方的确是静世观羽真人门下弟子之后,这才推开了门,请元四进去。
“太好了,老爷等您等了很久了,道长快请,道长快请!您来了,想必我们王家也就安生了!”
元四微微一笑,心中竟有几分得意之感,他跟随羽真人学艺多年,还未曾受过这般的尊敬,如今被这老仆一番恭维,已是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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