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起来了!”门外蹦进来个人,拎着个琴盒子,一脸兴奋。
“你怎么了?”杭秋泽看了眼疯疯癫癫的苏林,端着茶缸子就准备去刷牙。
那之后两年,他并没有如预料一样在上海直接上中专,而是在上海读完了两年的高中,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的管弦系,一年忙过一年,寒暑假才会回家,而沈沛澜早他两年上了北京的一所医科大学,考试,实习,他们几乎见不着面儿,即使见了,也说不出什么话,甚至他会狼狈地躲开。
身后苏林又泥鳅一样游了过来,“哥们儿昨天晚上灌了教育班一帮男生三个小时,终于把陈月的行踪套出来了!”
“教育系系花?你想干啥?”杭秋泽并不太感兴趣。
苏林是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和他不一样,四岁就开始学习小提琴,只可惜聪明归聪明,成天就只会到处游荡,做事大方,朋友是有一大堆,可惜都是酒肉朋友,杭秋泽跟他的关系不能算特好,也不能叫差,互相点点名,炒抄论文还是经常地。
这个年纪的男孩满脑子除了女孩就是女孩,即使他不明说,杭秋泽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淡!”苏林开心地打了他一下,“哥们儿有个忙要你帮!”
“什么忙?”杭秋泽狐疑地看他。
“教我个曲子呗!”苏林凑上来,“现在这帮爷们儿都跑去学吉他了,小提琴也就只会黄河大合唱了,你教我个浪漫的,我去给她拉一个,不就追到手了么!”
“那你就拉个卡农好了。”杭秋泽用毛巾擦了擦脸。
“那多俗啊!”苏林从身后拎出烧饼豆浆,“我贿赂你怎么样?”
杭秋泽在床边坐下,“那你想学什么?”
“肖邦?”苏林还在兴奋。
“那你得去钢琴系找。”杭秋泽不想理他。
“那还得搬钢琴去,多麻烦。”苏林也开始苦恼,但他的苦恼没过多久,又开始兴奋,“门德尔松?贝多芬?帕格尼尼?”
“月光吧。”杭秋泽道,“这个好听。”
“成!”苏林讨好的把吃的送到他手边,“不是哥们儿说,整个宿舍就你讲义气!怎么着,我追到陈月后,也给你找一个。”
“咸吃萝卜淡操心。”杭秋泽继续翻书,低下头。
苏林有点委屈,“五哥都换三个妞了,一个比一个漂亮,宿舍也就你还单着,白瞎了一张小白脸,还是说你喜欢辣一点的?”
“啪”地一声,杭秋泽合了手上的书,“你再废话我揍你信不信?”
“得得得,哥不说了,省得你到时候不帮哥的忙。”苏林忙往后退了退,作势躲开。
杭秋泽别过头去,他对恋爱并没有很热切,虽然仔细考虑过当年沈沛澜那些话,音乐学院美女多如牛毛,他也始终都没有遇到那个所谓可以恋爱结婚的人。
至于他对沈沛澜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平常不会想起来这个人,但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会很不舒服,像是一口气憋在胸口。
五哥是宿舍另一个大爷刘武,不像他这种闷葫芦,也不像苏林那种热情奔放的,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头发梳得油光光,不像学音乐的,反倒像个老总之流。
陈月是大名鼎鼎的系花,苏林盯着她已经很久,所以杭秋泽也没敢怠慢,亲自指导三天后,和五哥一起蹲在了教育大楼的草丛里,静候佳人出现。
刚入秋,蚊虫少了很多,女孩子们还是穿着时下流行的短款布拉吉,露出两条修长的白腿,陈月扎着马尾,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里也很醒目,长发烫成卷扎在脑后,眼睛很大,像海报上的丽人。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可能是在讨论时下流行的电影和歌曲。
苏林站在路边,朝他俩使了个眼色,一张手画的横幅就举了起来,吓了那帮女孩子一跳,旋即小提琴架好,音乐声起,月光并没有出什么错,流畅悠扬。
路过的甚至有人驻足拍手,以示鼓励。
可惜正主陈月没领情,听了不到三分钟,就“哼”了一声,甩了甩辫子,只留下几个女孩的嘲笑声。
“这娘们儿难对付啊。”刘武三两下跳出灌木丛,勾住苏林的脖子用力晃了两下。
“失败了。”杭秋泽把横幅收了起来。
“失败乃成功之母。”苏林叹口气,“算了,咱哥仨吃顿好的去。”
学校门口有不少小酒馆,有人弹着吉他,唱着时下最流行的《又见溜溜的她》,处处皆是浓重的烟火气,苏林灌了一口啤酒,“哥们儿是真的背,连个姑娘都追不到。”
杭秋泽给他满上一杯,“别急,慢慢来,铁杵磨成针。”
“小杭说得对!”刘武给苏林夹菜,传授经验,“也许啊,你方法不对,这样,哥们儿我明天给你送俩情书过去。”
“有用吗?”苏林红着脸。
“很有用!”刘武安慰他,“女孩不儿,但文字的魅力无穷啊!”
杭秋泽默默的喝酒,这种话题他想来没什么发言权,上学这么些年,他给人的印象也就是死板,孤僻,也就只有刘武和苏林愿意和他交流交流。
三瓶啤酒下肚,也就只剩下刘武还算清醒,杭秋泽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嘀嘀咕咕,苏林抬起醉眼,“他说什么呢?”
刘武夹了颗花生米,“估计是哪个暗恋的姑娘吧。”
苏林开始了孜孜不倦的写情书的日子,结果杭秋泽并不清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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