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记得。”丁子木说,“我头疼发作了,然后……您一直陪着我,谢谢您。”
“你记得在房间门口发生了什么吗?”
“门口?”丁子木迟疑了一下,“我……头疼,然后……然后您不是就扶我进屋了吗?”
杨一鸣含义不明地“嗯”了一声,又嘱咐了他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后,杨一鸣想,那个在走廊门口扼住自己咽喉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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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下午,杨一鸣抽空去了福利院找冯老师,冯老师说:“其实我也一直怀疑木木是心理问题,因为医院里所有的病理检查都是正常的,不太可能是因为生理性疾病。”
“是的,他上周跟我说还有一份病理报告单没有出来,我估计应该也是正常的。”
“不用估计了,”冯老师无可奈何地说,“报告已经出来了,就是正常的。”
“果然。”杨一鸣说,“冯老师,我今天来找您,是想找您是想问问丁子木来福利院以前的事儿。”
冯老师想了想说:“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木木之前并不是孤儿,听居委会的人说,他是有父母的。他父亲是个赌鬼,成天打孩子,打得街坊四邻都看不下去,报警都报过两三次;他妈妈基本也不怎么管他,每天说是出去打工,不过听说也是去鬼混的……你知道,他妈妈还是挺漂亮的。”
杨一鸣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木木从小就特别独立,家里也没人管他,他就和一条狗作伴。后来,应该是他妈妈的事儿被他爸发现了,两口子打得特别厉害。不知道怎么又说起木木来,吵来吵去好像是说木木是他妈妈跟别人生的……”
说到这里,冯老师顿了一下:“男人对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所以打得也就特别狠,连着木木一起打……等邻居打电话报警时,他妈妈已经躺地上不动了,木木也……”
杨一鸣听的手都是冰凉的。
“他爸爸因为家庭暴力被判了八年,并加赌博、斗殴、借高利贷等等,反正最后判下来是十二年。”
杨一鸣心里一紧:“那岂不是已经出狱了?”
“没有,”冯老师摇摇头,“他在监狱里跟人打架,刑期延长了,但是具体延长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清楚。木木从来没有去看过他父亲,在木木十八岁成人之前,我们偶尔还打听一下他爸爸在监狱里的情形,等木木成年了,我们也就不问了。”
杨一鸣想起丁子木身上那斑驳的伤痕,站起身来对冯老师说:“冯老师,我会帮助他的。”
冯老师下意识地也站起身来:“谢谢您,杨老师。”
两个人,站在办公桌的两端,似乎完成了一次接力,把一个善良的灵魂从一双手交到另一双手里。
丁子木的少年时代,冯老师为他庇护;将来,杨老师会为他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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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鸣从福利院出来时接到了杨双明的电话,杨双明在电话里说让杨一鸣带点儿蛋糕回家。
“就你上回带回来的那个,”杨双明说,“妈还挺爱吃,说比面包房做的好吃。”
杨一鸣笑了:“我就是在面包房买的啊,不过面点师不是一般人。”
“不管是几班的,总之,你再带点儿回来。另外,做好心理准备啊,妈这两天精神不错,开始念叨你的婚事了。”
杨一鸣瞬间头大如斗。
他挂了电话之后给丁子木打,电话铃响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杨一鸣心里有点儿不安,于是收起电话直接就去了丁子木工作的面包店。
推开门,清脆的风铃响起,扑面而来的是清甜的味道。与一般的蛋糕房里弥漫的浓郁的奶油甜香不同,这里的香气中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凉。杨一鸣觉得很像雨后新鲜的竹笋,清甜沁人。
一眼扫过去,丁子木并不在。杨一鸣问了收银台的小姑娘,小姑娘抿着嘴笑:“木木啊,他在后厨呢。”
“做糕点吗?”
“不是,”小姑娘带着几分神秘的神色说,“木木说他有了一个新点子,想要做一种新式的面包,正在后面试验呢。”
“他还挺有想法的。”
“可不是,现在我们店里卖的最火的一款三明治就是他创意出来的,最近这几天给我们店长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地说月底要给木木派红包。”
杨一鸣来了兴趣,问:“哪款三明治?”
小姑娘指指距离款台最近的一个独立的小玻璃架子说:“要买趁早啊,等晚高峰一来,我保证你买不到。”
杨一鸣用托盘端了三块结了账,小姑娘正要打包的时候他说:“包两块就行,给我留一块我尝尝。”
蛋糕房靠窗有两张小小的桌子,配两把软椅权当是茶座。小姑娘给杨一鸣搭配了一杯咖啡,说这是“木木特餐”。
普通的生菜叶、西红柿、酸黄瓜,普通的火腿肉,面胚大概是特制的,应该掺了其他谷物磨的粉,有一种粮食独有的醇厚的香气。但那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里面刷的酱汁,有烘焙过的芝麻的香气,有淡淡的甜,还有罗勒特有的那种异香。
杨一鸣坐在窗边,被秋后暖暖的阳光晒着,桌上的咖啡氤氲着香气,口腔里的三明治让人有种满足的感觉。是的,就是一种“满足”感,食物的味道,阳光的味道,在醇厚的香气中掺杂着一点点咖啡恰到好处的苦味。这就是生活的味道,有苦有甜,但更多的是暖暖的爱意,在一点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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