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守真并不擅长避凶卜卦,命盘的事,还需得回太乙门请教掌教真人才行,他当下也不耽搁,直接御剑回太乙门了。
直至元守真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里,卫广压在胸腔里的笑才咕咕从喉咙里溢出来,卫广还跪在地上,就在方才,他还担心他的好师父生气,伤了他的好弟弟,可惜了,他话还未说完,一切就成了一场笑话,卫广的笑声压在喉咙里,虽是在笑,却听得荀文若头疼欲裂心如刀绞,荀文若跪在卫广旁边,心里一声叠一声的叫哥哥,一声叠一声的说对不起,是他不好,倘若不是他,倘若没有他……
他想解释的,却不敢开口,他甚至连哥哥也不敢叫,只跪在卫广旁边,心里恨不得将元守真千刀万剐,他只恨自己修为不够,没早一点把元守真诛杀了,却让卫广受了这样的痛,心怀怨恨却也好过心如死灰……
卫广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大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荀文若浑身发抖,一动也不敢动,卫广慢慢从地上起来,咳嗽了两声,缓缓伸手摸去嘴角的血痕,他一直捏在手里的书册掉在地上,卫广颇为讽刺地勾了勾唇,把脚边的书册捡起来,塞进了荀文若手里。
卫广眼里漆黑一片,声音嘶哑,却诡异地平静,“这是无字天书,还给你。”
“哥!”荀文若凄厉的叫了一声,伸手去拉卫广。
卫广往后缩了缩,瞧着眼前这张得天独厚的脸,眼睛反常的发亮,亮得让荀文若看见了里面隐隐的火光,“你要杀了我么?”
“我没看过这本书。”卫广盯着元守真离开的地方,心里念了几声,紫微帝星,紫微帝星,整个人又失魂落魄起来。
“哥!”荀文若听着卫广的话,字字诛心,更是恨不得吞了元守真的肉和血,他心里恨得发狂,却又不能宣诛于口,暗暗发誓,他若有一日,能让元守真尝尝这噬心之痛,便是人死灯灭,往悖伦常,也在所不惜!
荀文若脸上都是泪,目光悲切恨意疯狂,卫广麻木的心里微微的刺痛,将荀文若从地上拉起来,摇摇头,想说点什么,但又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他有两个弟弟。
一个叫卫瑄,这个叫卫瑄的弟弟,只有五六岁大,天真任性,长相精致得跟瓷娃娃似的,爱粘着他,一刻也离不开他,他要是对别的猫猫狗狗好一点,他这个弟弟都要大发雷霆,哭闹不休。
除了一些由此带来的打骂和斥责,其实也挺好的。
只是从他这个弟弟一出生,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日子,就变得更难以忍受了。
比如说,以前他或多或少还能得一些吃的穿的,等这个弟弟出生后,他就只能靠捡漏过活了;
以前宫里的奴仆还能叫他一声大皇子殿下,等他这个弟弟出生后,那些奴仆便没怎么把他当人看了。
当然这些卫瑄是不怎么知道的,他其实是个好弟弟,但并不妨碍卫广不怎么想看见他,卫广心里一直记得当年那个在他怀里笑得灿烂的小孩儿,时常怀念两人一起玩耍的日子,但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他,无论是死是活。
他面前这个叫荀文若的,聪慧,通透,体贴,细致,天文地理样样皆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卫广很喜欢他的,相伴十年,真心相易,对他也是一等一的好,可为什么,一定要和元守真扯上关系呢。
这一切都不关卫瑄的事,也不关荀文若的事,只是他心心念念的元守真,也不过如此。
全是假的。
卫广失魂落魄,不再管荀文若,转身踉跄着出了大殿,等出去了,又不知他该去哪儿,卫广心口发疼,一阵阵抽搐,知道是灵力异动的缘故。荀文若的天书,不能流于外人,他不能碰,那太乙门的功法,估计也是他不该得的东西。
卫广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心里清楚,元守真再不会看他一眼了。
那他要这身修为做甚?这不是他的东西,不是他的东西,他不要也罢。
卫广痴痴一笑,这些年的时光在心里匆匆一过,他记得最清楚的,却依然是元守真初初救他那一幕,抱着他御剑遨游的那一幕……
十年之后,却不若当初……
卫广左手握住右手,掌间灵力涌动,猛然从血脉里逆流冲了进去,万蚁啃噬的痛却让卫广心里痛快了许多,灵脉对斥,两劲相冲,自然是两败俱伤,卫广强忍着经脉膨胀的痛,骤然推送了一把,耳边嗡嗡的响了一会儿,等那股蚀骨的痛过去后,就只剩下安安静静的一片了。
卫广扶着旁边的松木喘了口气,终是忍不住咳了心头血出来,他自废了修为,如今丹田里空空如也,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
卫广手里的剑,是元守真帮他炼制的,如今也用不上了,卫广却不舍得毁了它,只把元守真方才给他的符咒拿出来,和剑放在一起,搁在青云山的石阶上了。
荀文若站在转角的地方看着卫广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刀刮肉一般,痛得他整个人都蜷在了一起,恨不得立刻就死过去。
卫广自废了修为,只是因为不想要,荀文若却看得明白,元守真,怕是再容不得他往后再江湖上用太乙门的功法了,以元守真冷血的心性,届时会亲自动手也未可知。
荀文若死死咬着唇,想冲出去,心里却清楚卫广并不想见到他,只痴痴看着卫广下山的背影,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有无修为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卫广回头看了眼青云山,本想去看看元沁,却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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