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听了赶紧低头领罪,细声细气道,“奴婢短浅,没见过什么世面,请娘娘息怒”。
华妃摆了摆手,也懒得发落。一桌几人,看着颂芝把汤盅送到丽嫔座前,丽嫔先是朝华妃方向伏了伏身,随后杏眼瞪向沈贵人那边说道,“华妃娘娘自一入宫便受皇上重托,领有协理六宫之职,最是体恤姐妹,难怪皇上总称赞娘娘直率赤诚,堪为表率。”
沈眉庄自然明白这一番你来我往句句都是直指自己,华妃与丽嫔含沙射影,她身份摆在那里,无话可辨,但连颂芝一届奴才都在暗讽她短浅没见过世面,着实令人难堪。
而与沈贵人同坐的胤禩,此刻脑仁里血脉起伏,只觉太阳穴上突突直跳,心道一碗绿豆汤便能令这群娘子们撕扯出这么些话来,果然后院之事琐碎繁复比起前朝那些杀伐决断来说,别有一番辛苦。
丽嫔夹枪带棒的挤兑完沈贵人,转眼看廉贵人一语不发,大有独善其身的架势,便心中一气。一来,她不懂华妃为何偏偏看上了这病恹恹的西施。二来,宫中女眷谁不眼红椒房凤汤之宠。因此丽嫔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娘娘一向心善,救人提携,也不见感恩戴德,看来有的人呢,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丽嫔此话一出,曹贵人瞬时收了目光,低头敛目,再不张罗。而华妃直接一记眼刀白了过去,年氏心道今日可不是来办瓜尔佳氏的,丽嫔这是唱的哪出。
胤禩心中可无沈眉庄自幼习得的三从四德,要是赶上他身子康健,兴许一个忍不住直接一脚踹将过去,但此时他连起身都得有人扶着。
而身上的折磨更令胤禩此时大为光火,脱口回道,“都说皇上最爱养犬,前个那只新养的京巴半夜吠叫不止,今儿就不见了踪影。倒是那只百福,最懂皇上好静,乖巧听话,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声,什么时候该噤声。臣妾听闻华妃娘娘一直在帮皇上物色新犬,想来在养犬之道上颇有经验。”
这一吠一静两条宠犬的形象摆在眼前,直指丽嫔与曹贵人两位,丽嫔险些掀桌站起,幸而被曹贵人给拉住。华妃闻言凤目大睁,直勾勾的盯着胤禩,饶是她平时嚣张跋扈,也没见有哪个敢把狗腿之事拿到台面上来说。沈眉庄微微侧头,她虽是一惊,倒也解气,掩了下嘴角,颇有些担忧的瞟了瞟胤禩。
胤禩眼瞧着年氏被镇住,自己却拿起筷箸夹了面前的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一改方才凛冽柔柔笑道,“翊坤宫的小厨房真真是好手艺,这么不打眼的一方点心却做得如此松软绵密,今日是臣妾有口福了。”
华妃轻咳一声,只觉得眼前这瓜尔佳氏虽然还是娇欺一脸病容,但那黑亮的眸子里可并非一般女子可比的神采。华妃原是看重廉贵人得宠病弱,以为更好操控,没想到这位的骨头兴许比甄沈二人还要硬些。但年世兰当下这刻,更恨丽嫔多嘴坏事,本来是捧储秀宫而踩咸福宫的势头,被这么一闹只怕横生枝节。若是连廉贵人都与甄沈同心,一块抱上皇后大腿,那这后宫之中,皇上还会多看别人一眼么?
因此华妃一反往日骄横,笑颜更盛道,“妹妹喜欢,就多用点。皇上天天在本宫耳边念叨说妹妹体弱,本宫听着也是心疼。这不东洋人送来的锦鲤刚刚下水,本宫想着这夏赏铭鲤,即不费体力又怡情冶趣,最适合携妹妹来看了。”
胤禩点头应是,他虽坐于下手位却仿佛一时之间成了席上东道,与华妃你来我往,饮了一杯米酒,这才觉得肚中舒缓几分。
华妃态度如此鲜明,丽嫔即便有一万个不服气也不敢再过造次,这晚膳拖拖拉拉吃了一个时辰。后又换上时令鲜果,喝了两盏茶,喂了几把鱼食,华妃才起身要走。临走前把桌上的红豆凉糕并薄荷粉糕分别赏赐给廉贵人与沈贵人,说糕点遇热易化,便命两人的贴身近侍赶紧送回宫用冷水镇住。
曹贵人目送华妃走远,执起鱼食篓子笑道,“澄瑞亭那边还有一池锦鲤,不如咱们姐妹们也过去瞧瞧。”
丽嫔闻言点头道,起步就走,她此时位份最高,自然觉得人人都应听她指使。
但胤禩自方若被支开便知华妃一派还有下文,而这目标不用说就是沈眉庄,留他这个外人在场不过是充当人证亦或是替罪羔羊,又看了看碧云站在亭外也不在身侧,更觉不够保险,因此直言身体不适,意欲告退。
丽嫔一怔,只觉自己被这新来的瓜尔佳氏看得扁了,新仇旧恨顿蒙心头,忽地上前一步携了胤禩手腕,狠声道,“妹妹体弱,有姐姐扶着便是。”
胤禩见她面目鬼祟恍如魔魇,往后退避却已来不及了,被丽嫔抓了手肘蛮力一扯,一个身形不稳就往池边倒去。胤禩心道不好,不敢置信丽嫔于大庭广众之下竟会如此举动,而就在他完全丧失重心的一刻,丽嫔瞬时松手,胤禩毫无助力一个咕咚就折入鱼池之中。
即便是立夏之初,池水也是凉寒浸体。妃嫔衣着头饰一向繁复,胤禩身体顿时沉入寒潭。
曹贵人与沈贵人已经惊呆当场,只有碧云几步冲到池边哭喊着主子。碧云声嘶力竭一喊,沈眉庄才缓过魂来,赶紧叫太监下去救人。
那些太监虽大半是丽嫔之人,但哪敢当面推拒,赶紧噗通几个下了池子。
眼见着廉贵人已经没了顶才被人救了出来,只见面目青白,已是鼻息难闻。碧云扑在主人身上按着胸口,御花园之内顿时乱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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