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过饭,和杜启他们告别後,二人才坐进车子里,狄寒生便伸过手来。周祖望一愣,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狄寒生摸索了一下,把他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脖子,竟然有些凉意。周祖望才在想,寒生的手怎麽这麽凉,就听对方说:“糟糕,你又发烧了!”说著便回过身去。
看样子狄寒生又想送他去医院。但周祖望实在讨厌医院,虽然脑袋昏沈,身子绵软,还是记得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衣袖。狄寒生转头看他,便看到周祖望眼中迫切要传达的意愿。
只是中暑,养养就好了。不用兴师动众搞到上医院那麽麻烦。
周祖望怕他不明白,又抓过他手,在上面一下一下慢慢书写:“中暑体温升高,不是发烧。”
他怕狄寒生弄不明白,特意划得慢些,好让他记得笔划。
却觉得握著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难道寒生也不舒服了麽?周祖望还没来得及担忧,掌中微凉的手便迅速地抽走了。
狄寒生难得没有和他争辩。他几不可闻地轻轻吐了一口气,把座椅放倒,道:“我知道了,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一等。”
军训时的必备装备是人丹和盐汽水。狄寒生跑到附近便利店,也是买了这些东西。
刚才吃饭时就想要盐水。无奈餐厅饮料没有这个。周祖望一口冰水灌下去,觉得舒服许多,便没有迟疑,咕嘟咕嘟全部喝了个干净。
如果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这样任性不顾後果。但昏昏沈沈的现在,自我克制力也下降。
等狄寒生发现时,黄花菜都凉了。周祖望已经开始闹肚子了。
跑了一个下午厕所的後果是,傍晚的周祖望身体虚弱,精神萎靡。
狄寒生看到周祖望强撑著身子,在电脑前颤巍巍地不知道在摆弄什麽,过来安慰道:“躺躺吧,过会儿吃点东西。如果只是中暑,明天就会好了。”随後又威胁,“如果明天还不好,必须去医院啊。”
周祖望苦著脸,打字道:“可是今天上课要讲的内容很重要的。我本来跟进度就吃力,再脱课,肯定跟不上了。”
狄寒生一时没跟上他思维速度,怔了怔才说:“你还要去上课?”
周祖望大力点头。
长久深藏在心里,对色彩和涂绘的渴望,一经碰触,便像岩浆般喷薄而出。无法抑制,也无需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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