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酒十身前那人握着牙刷把,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身力气全灌注在手上,脸上憋得青筋暴起,狠狠捅向金酒十。
金酒十抬手挡在脸前,牙刷把“噗”的一声扎透掌心,堪堪停在离他眼珠一公分的地方。这时余找找身如狸猫,钻到那人裤裆下攥住他的鸟蛋整个扭了个圈,那人吃痛不住,撒开牙刷把捂住裤裆,余找找就在此时窜起身,两根鲜血淋漓的手指头再次戳进一人的眼窝。
压力骤减的金酒十用后脑勺狠撞身后人的鼻梁,左手捞住那人的胳膊一记干脆的过肩摔,再心狠手辣地拔出手掌里的牙刷把,直接捅穿他的大动脉,又重新拔出,脚下不停走到余找找解决的两个人跟前,一手一个,彻底了解了别人的命,也了解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哥!”余找找连忙上前扶住他。
金酒十的右手滴滴答答往下淌血,左手捂着被捅穿的侧腰,疼得龇牙咧嘴,
“快走,把这牙刷把擦干净扔便池里,快!”
余找找把东西处理完,又见男神哥端着脸盆挡住腰上的伤,狠吸了两口气,随后四平八稳的带着他走出水房。
“什么都不要说,如果等下狱警来问,你就说什么都没看见,一定不能松口,不管他们问什么,就说没看见,记住没?”
余找找这时才有些后怕,男神哥一直在抖,抖得他六神无主,
“咱……咱们去医务室吧,去找医生,你的伤……”
“我没事儿,”金酒十咬着牙又吸了口冷气,“这点儿伤死不了,我跟你说的你记住没?”
“我记住了。”
“好,别慌,镇定点儿,我还在呢。”
俩人回到监仓,仓里的人都在,一个个都不错眼的盯着他俩看。金酒十坐回床上,脱掉上衣,又找了件背心紧紧勒住腰伤,他阴沉着脸,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像嗜血的狼,挨个在他们脸上看了遍。那些人畏惧他的眼神,脸色都不太自然。
他们知道,金酒十心里盘算着,这些人里,还会不会有他们的同党?自己现在受了伤,继续住在这里安不安全?狱警们是否已被买通了?是谁派人来杀他,这批人跟上次那批废物是不是一个人指使的?
他真的是动了火气,整个人笼罩着阴笃,不去就医不是因为真的无关紧要,而是他现在吃不准帮里的情况。如果罗哥老大的位子易手,其他人上位就不会管他的死活。监狱里因为斗殴死几个人,事情可大可小,可没有后台,他们还是会把他推出去顶事。五六条人命,够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了。
唯一的有利因素就是他们没有证据,监控事先已经被那六个人弄掉了,光走廊上的监控拍不到作案过程,只要咬死不承认,还可以钻钻法律的空子。
他已经把事情往最差的方向考虑,想着过一会儿再找个借口去看狱医,然而就在这时,狱警突然敲了敲牢门,
“金酒十,有人探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金酒十又在腰上塞了块布,因为失血浑身直冒冷汗,但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没放在心上,临走还不忘了拍拍忧心忡忡的余找找,“哥等会儿回来,记得给我留饭。”
来探监的是衣冠楚楚的孙冶胜,他对金酒十煞白的脸色很惊讶,
“我就知道,小金哥没这么容易解决掉。”
金酒十的右手仍在发颤,打起精神扯了抹冷笑,“是你?”
孙冶胜怡然自得地抽着烟,“不是我,”他弹了两下烟灰,上身前倾隔着玻璃讲到:“要是我,一定成功。”
金酒十不置可否的哼了声,“你应该不单是为了落井下石才来的吧?到底什么意思,划出道来。”
孙冶胜对他的态度很失望,先惆怅的叹了口气,“哎呀,是谁要搞你,你心里应该清楚。你说你,现在也是随随便便就年薪百万的人了,怎么还为了几块钱的蝇头小利,和区区一个马仔就出来拼命呢?做事也不考虑考虑后果,看样子你卑贱的基因是改不了了。”
金酒十闭上眼睛,神智有些恍惚,他在极力保持清醒,“你是来挑拨离间,还是想让我替你办事,痛快点儿。”
孙冶胜也低头笑了下,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用一副施舍的口气说道:“过不久,你就能出来了。我希望你记得,你今天这幅德行,是贺转辉在作怪。出去以后,不要跟我作对,要还想在道上混,就帮我,条件嘛,我留你一条命。不想在道上混了,就给我滚远一点。脑子清楚点,眼睛放亮点,别混到最后混得连狗都不如。”
我难道还像个人吗?金酒十自嘲的笑了下,孙冶胜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那罗哥一定是废了。他赖以生存的仰仗没了,现在跟人人讨打的狗有什么区别?
孙冶胜会那么好心捞他出去,什么都不图就放他走?
哦,我还有犬牙,还能咬人,不好好利用多可惜。我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不过是想收收账,流里流气的把这辈子混过去。可到处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废物,身处这个不尴不尬的位子,是混不下去的。要么回家吧?回家我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继续当混子。混子挺好的呀,我就想当个普普通通的混子。可混子,怎么也这么劳心劳力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金酒十昏昏沉沉的想到,这一生我到底在追求什么?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有没有人会祭奠我?我这一辈子的回忆,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剩什么?
他在这颓废的臆想中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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